拓跋孤又一沉吟。你明日中午来找我。
邱广寒展颜笑道,好呀,我知道哥哥最好了!
两人走出屋外,夜晚的风颇有些凛冽。凌厉忍了半晌,按捺不住好奇道,“那件东西”,是什么东西?与我有关系么?…
拓跋孤停住步子,却并不回答。
你明日暂且留在青龙教。他开口道。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之后才走。
教主请吩咐。凌厉的语气仍是不免好奇。
拓跋孤轻轻一笑,低低地说出几句话来。
这……凌厉显然是呆住了,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这几句话,愣了半晌,抬起眼睛只见拓跋孤的目光仍然没有放松自己,似乎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丝表情。
他定了定神,一字字地道,这件事我做不到。
做不到?拓跋孤冷笑。这样的机会,本座可不会给你第二次。
我……我全然不明白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凌厉好似激动起来。你当真是为了广寒么?还是……
当然是为了广寒!
你就这样“为了她”?你——你分明只是为了试探我吧?不少字
我何必试探你。你怎么想,本座并不关心,只是若站在你的立场,这未尝不是另一场赌局。
赌局?赌什么?
赌她对你的情谊,与她那异样的天生体气,究竟哪一个会胜出。
但何须这样……
你若输了,便证明你根本赢不了与卓燕的赌局——纵然你侥幸保得她到了赌约到期之时,也保不了她往后;但你这次若赢了,自能证明你对广寒来说比她自己更重要——倘若如此,那么本座亦不会有理由阻拦她与你同行。
凌厉显然已经有点犹豫。
只不过赌注重了点,是么?拓跋孤楞到。但如此重的决定,自然只能下如此重的赌注。如果你吝惜自己的性命,本座亦不会强逼你,你要么听我的命令,自己一人去寻单疾风的下落,要么就自行离开青龙教,也省得我多说。
我并不是吝惜自己,只怕会……会伤害广寒……
你还未必有这个本事。拓跋孤哼道。更何况——若她真允许你如此,那么这于她来说,亦已不算伤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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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六
又是略微的沉默。
教主,我想知道。凌厉抬起头来,极认真地看着他。你这样做,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实在不知道你这样做,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对广寒又——你分明……你分明从来不信任我,又为何会突然……
我只为证明一些事情的真伪。拓跋孤面无表情道。我若放她与你走了,你们在正月十五之前决不可能回来——所以我要替早知道那个所谓的赌约的结果。他停顿一下。再者,我固然至今仍不喜欢你,但广寒若真有什么在意的人,大概也便只能是你。这件事除你之外,亦没有人适合来做了。你说呢?
凌厉低头,闭目,轻叹。教主,你赢了。你早已看穿我——我其实只是在逃避,亦是害怕。我心里恐怕早已暗信广寒终究会为纯阴之体的凉薄天性所吞噬,只是现在还没有——所以,我总妄想把她紧紧抓在手心里,抓一天是一天。然而这般等待终是没有尽头的。一年之约过了之后,一切与现在不会有任何不同,只是到时候我已没有借口再缠住她了而已。我每每想到此节,都觉怅然无比,又茫然无比。我仅知的,便是我竟没有后悔而已。
拓跋孤略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凌厉,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因为……凌厉转过身去。我明天若死了,便没机会再说了;不过广寒若真的动手要我性命,我至少能够放心——当真没有什么能够伤得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