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手掌,如一道经天长虹,泻地流光,倏忽间自一个不可能的角度,突然插进了毒血豺马皇的胸际,另一道苍白的光芒,削向左臂。
“哇”的一声凄厉痛号,毒血豺胸前鲜血狂喷,肩胛毒血狂流,满口毒血似怒箭般喷向战飞羽的面门。
紫云暴旋,射向一处树干之后,战飞羽凝神望去。
只见挺立的毒血豺马皇,肩上的毒蜂双翅急展,胸前蝙蝠噗噗长翅,蜥蜴爬贴口面,嘴对嘴的喋喋出声。
“砰”的仰身跌翻,毒血豺马皇伸蹬两下长腿,寂然不动,只有吸吮毒血的三种毒物,展翅急鸣,似对这一顿美食,甚是满意,猛力的吸吮,渐渐的,蜥蜴爬伏不动,毒蜂似已入眠,只有那只硕大的骗幅,却“嗤嗤”有声的吸血后,进而齿骨嚼肉。
战飞羽环抱胸前的双掌,突地遥劈三掌,蝙蝠、毒蜂、蜥蜴,三种毒物,刹时中分为六。
摇摇头,战飞羽望望地下的毒血豺马皇,右手轻抚左肩,一阵剧烈的麻痒,业已过去,他对这毒血豺之毒,犹有余悸,以他不畏剧毒之身,为他击中一掌,划破一层油皮,业已麻痒全臂,伤处犹自肿起二寸,其毒之烈,实是惊心动魄。
安详地,战飞羽迈开大步,向魔林中心走去。
魔林黑压压地,不见天日,即是稀疏的枝干处,亦不能看到天际的星星,何况这是个雪夜,密云遮天,更难知天像,揣度时间,约莫有四更天了。
战飞羽对无耻公子,又有了一种认识,武林中许久不曾露面的魔头,如苗疆苗花娘猴盗弥子渊夫妇,刚死的毒血豺马皇,他都有法役使唆弄,其人确是一个翻云覆雨的人物。
即连那名门正派如武当四剑,竟也为其网罗,逼使为煞使,战飞羽不禁对他的毒计,亦感到钦佩——“卑劣的高明”。
战飞羽停身望望四周,知道自己已到达了魔林的中心,但奇怪的,却不见无耻公子常少岩的影子,以常情而论,此处该是他最为适宜的“决战”之所!
蓦地——
在战飞羽停身的四周,突然出现了十余个紫色身影,每个人手上,都倒持着一支兵刃!
这十余人面貌不同,身材不一,但却有一个共同之处,衣色一致,都是骷髅鬼使的特别标帜,一色的紫色劲装,鬼使与煞使的不同处,即在服式不一,与蒙面不蒙面之分,鬼使是骷髅帮的心腹,煞使是骷髅帮胁迫的武林成名人物,然而,在艺业方面,却分不出高下,一者是黑道枭雄,自愿投效,一者是无心之错,为其胁迫的正派人物。
战飞羽打量打量四周,蓦地向一个脑满肠肥,目光如炬的可憎人物道:“黑山熊康慷,竟然也为骷髅帮效力,这倒新鲜,阁下,是单打独斗,抑是群殴?来吧!别耽搁时间,打发了你们,好同无耻算总帐。”
“哈哈……”
“哈哈……”
“做梦……”
十余人齐齐仰天大笑,战飞羽冷寞的眸瞳,扫射一周,笑声随目光而止。
黑山熊康慷,幸灾乐祸地道:“战飞羽,你他妈的在做梦!你想同我们总座斗技,还差那么一截,告诉你,你不但走不出这座魔林,就算你命长,能出得了这座魔林,也赶不上我们总座,就是赶得上,也只有送死的份!因为,你即使出去也是一个半死的人,你能是我们总座的对手吗?”
神色一怔,战飞羽冷冷地道:“康慷,你是说无耻他不在这儿?他要你们在这儿送命?他却逃走了?”
康慷哈哈道:“送命?谁送谁的命?战飞羽不错,我们是来送你的命的,苗花娘,武当四剑没伤了你,毒血豺的毒可中上你的肩胛,你已是半个活人半边身子了,你瞪大眼睛看看,在场哪一位不能同你斗上一个回合?喏喏!半天鹰半天空雷氏兄弟,九派四鬼,关中七豪,加上我,十四个人招呼不了你吗?总座他还用着逃命吗?笑话!快死的人了。告诉你,总座去你来的地方了,那儿不是还有我们的一个叛徒吗?现在那不知死活的小子恐怕正在活受罪呢?战飞羽,战大侠!你明白了吧!你差得远呢!”
好奇的战飞羽道:“此处尚有一个古怪老人,康慷你见过吗?知道吗?我看无耻不会告诉你,嘿!算了!”
得意的一笑,黑山熊康慷道:“你问别人,可能不知道,你是说那个只有一只人手的干老头子是不?哼!他现在恐怕在他那窝子里挺尸呢?”
心情大放,战飞羽暗暗舒一口气,道:“那么我现在就去看看!”
黑山熊勃然大怒道:“战飞羽,看看!你他妈的没打发我们,就想走吗?有这么容易吗?”
紫云猝翻,鬼影倏展,如一蓬流光,如一团旋风,战飞羽身形,陇然闪射飞绕,或一种狂卷飞行的巨风,苍白的光芒成一缕光弧,划向十余人的立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