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人龙已是世间不可多见的奇才,但就这发剑的手法,也费去他一整晚的时间,才勉强练到差强人意的地步。如此成绩,在骆人龙来说,自是不能认为满意,深深自责不已。
他却没想到,平常人达到这个程度,单只发剑手法一项,就需二三年时光,如果加上提高内功修为,更非数十年的岁月不可。
但尽管骆人龙不满意自己的成绩,而天色已明,已由不得他再用功,于是,他只好暗暗一叹,回到房中,调息恢复疲劳了。
整夜用功,心力交瘁,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当他疲惫尽去,睁目而起时,娇阳已到中天,已是晌午时分了。
忽然,耳边响起一声银玲般的笑声,道:“钰哥哥,你昨晚大概是用了—夜的功吧?”
骆人龙以为她看到他夜间,临时抱佛脚的事,少不得为自己掩饰道:“昨夜月很好,同时又兴奋着今天可以会见许多高人,总是睡不着,所以在外面练了一夜的拳脚。”
舒玉珍道:“你练了些什么功夫?是准备今天一鸣惊人的吧?”
从这句话里,骆人龙才知自己是白担心了,她根本就不知自己昨晚临时抱佛脚的事,但话既然说出了口,只好硬起头皮挺下去道:“我想了一想,觉得普通武功难入名家法眼,于
是复习了一下御剑术,以免当场,失手丢人。”顿了一顿,他怕舒玉珍挑眼追问,又自动解
释道:“小兄功力火候不足,不得不多加一份小心。事前充分预习!”
那知,他说了半天,却不再听到舒玉珍答腔,不由奇怪的向舒玉珍脸上瞧去。
只见她一脸眩惑的神情,不知为了什么发起楞来了。
骆人龙一惊道:“珍妹,你怎样了?”
舒玉珍喃喃地道:“你……你……练成了御剑术!”敢情在她眼中,不知把那御剑术看成了一种多高的奇学,是以惊喜得失了常态。
骆人龙吁声道:“你真吓了我一跳,其实我火侯差得很,只怕要丢人现眼了。”
舒玉珍哪还能把骆人龙的话听到耳中去,只见她说了一句:“我去告诉妈去!”便又如飞般走得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幽香,伴着骆人龙那啼笑皆非的苦脸。
舒家堡为骆人龙接风的酒筵,在下午申牌时分摆开了。
宾主合起来,一共开了三席。
第一席是三堡四派的人物,由大堡主舒正乾亲自相陪第二席是舒家堡本堡有头有脸的高手,由二堡主舒伦坐了主位。
第三席是舒家的亲属,以舒夫人为首。
依大堡主舒正乾的意思,原想请骆人龙坐在第一席,大家好谈话,但舒夫人却怕骆人龙受到委曲,坚持骆人龙坐在第三席她的身边。
骆人龙是舒夫人的内亲,舒夫人的意思,占了情理两方面的优势,大堡主舒正乾自是无话可说。
这样,骆人龙便挨在舒夫人右手坐在第三席。
舒玉珍是舒家最小的女儿,最得父母叔叔兄姊妹们的宠爱,舒夫人原要她坐在她的左手边,舒玉珍却不愿母亲夹在她和骆人龙之间,硬要坐在骆人龙的右手边,舒夫人只好依了
她。
她坐在骆人龙身边,未待大堡主舒正乾为骆人龙正式介绍,便已把每一位客人指给骆人龙认了。
其实,第一席上的客人,不用舒玉珍指告,骆人龙就完全认识,除了矮昆仑铁掌郝雄是他的新交外,其他的人,可说都是他的老相识了。
那些人是,高阳堡三堡主一轮明月高永泰,落星堡主田畴,终南左手剑王克昭,青城智元道长,罗浮三绝剑伍放原,王屋铁镜先生袁宏道。
骆人龙在王屋已领教过他们一次了,想不到在舒家堡又遇上了他们这原班人马,这情形有点不大平常,骆人龙不由纳司了半天,悄悄地问舒玉珍道:“珍妹,他们之间看起来随便
得很,是经常在一起的么?”
舒玉珍先夸赞骆人龙道:“钰哥哥,你的观察力真厉害;他们确是经常都在一起的!”
骆人龙流露出一种想进一步知道的表情,舒玉珍不待他们问,又道:“我们三堡四派为维护武林正义……”
舒玉珍说到“武林正义”四字,瞥见骆人龙忽然皱起了剑眉,不由停口问道:“钰哥哥,你又在想什么?”
骆人龙一惊,暗自检讨道:“我以后得注意这一点,纵是心中不服,也不能表露出来。”
这时,骆人龙不好说什么,只好向舒玉珍歉疚的一笑,做出专心静听的样子。舒玉珍也没追问,回以一笑,接道:“我们组织了—个正义公社,这些老前辈便是代表各门派参加
正义公社的。年聚在一起,公私谊深,自然保持不住严肃的态度了,终骆人龙道:“你们的‘正义公社’设在甚么地方?”
舒玉珍道:“没有一定的地方……”
骆人龙截口道:“这话怎讲?”
舒玉珍笑道:“你心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骆人龙讪讪地道:“算我问得太快,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