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动弹不得,便定定站住:“你想来质问是吗,我现在不想跟你吵。”
箫清羽:“含玉她看不见你的好,不代表我看不见。我怎么会跟你吵呢?”
秦蓁缓缓转过了身:“她说的,都是真的。”
箫清羽自省了番,认真点头:“是我没有跟你商量,听信爷奶的话,把新家的钥匙给了他们两把,你既然不喜欢,拿回来理所应当,那也是你的家,你当然可以做决定。”
秦蓁放软了声音,闷闷道:“我也没有询问过她要怎么做,没有管她。”
箫清羽哂然一笑,进步走近,稳住她双肩:“你也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那时怎么会知道她会来裴家。她都这么大了,谁能对她事无巨细的管着。”
秦蓁提起眉梢,似笑非笑,半晌,沉沉叹了口气:“我不认为自己做错的事,不会害怕你的质问。可在当时,我的确少了对含玉爱屋及乌的心情。她为了讨好裴承志,私自闯进屋里翻东西都做得出,过后可能会做更极端的事情。我却没有,及时开导她。”
箫清羽唇角微扬:“爱屋及乌么,那就慢慢学。”
“夫君……”
二人半推到花藤的墙角下。箫清羽低头,试探的啄她粉唇,阳光透过蔷薇枝叶的缝隙斑驳照耀,她脸上的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他喉结火热的翻滚,也顾不得看四周有没有人,攫住了她的唇瓣,向内撬开牙关,直捣蜜地。秦蓁像猫儿一样发出嘤咛,很快就被堵住,指甲反扣在背后的青泥墙面,划下几道白灰的痕迹。
蔷薇花香不及眼前人的幽香惑人,她双手皆被抵向后,中间毫无缝隙的柔团儿紧贴着他。那两团柔软像打火石一样磨蹭引燃,箫清羽迅速感到上了火,不满足的手开始上下探寻。
他灼热的抵在她耳畔:“我们回房。”
秦蓁捉住他的手,推开,将扯松的束带重新系回,低垂着潋滟的眸:“不了,管家说裴老爷巳时初约在花厅见面,还不到半个时辰。这,来回耽搁,时间就过去了。”
他懊恼的噢了一声,呼出的气跟蒸锅里出来的一样。秦蓁眼神微瞟,绯色的脸像要被烫熟。她整理好自身后,牵起箫清羽的手,去里面更隐蔽的角落里,地面厚厚积了一堆灰,人迹罕至。
箫清羽做梦也不会想到,大小姐会这么伺候他。以往只是他,这样爱过她。他虽然不想勉强她做这种事,这灭顶一刻,也无暇顾及她现在的感受。
事毕,他们赶往约见面的花厅。走在青卵石铺就的道路上,秦蓁拿出随身带的口脂,给色彩全褪的嘴唇上了一点淡妆。箫清羽看着她此番动作,盯着她翕动的唇,念及方才那销魂一幕,吃吃的笑出了声。
秦蓁手指僵住,偏转过头,窘迫赧然:“笑什么笑,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啊,我不笑了。下次可以再来吗?”箫清羽一本正经的止住了笑声,这对他,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秦蓁无言以对。好在这就到了花厅,她走了进去,不可能再回答这样的问题。
穿过外厅,拱门垂落的珠帘间隙显现出一个着宝蓝色长裰的身影,面须半白,精神矍铄,想必就是那裴老爷,裴松年了。竟和他们一样提前到来半刻钟,看来这裴老爷要么不谙做生意的门道,要么是对刺绣的行业很感兴趣,不惜放低姿态提前到来等候。秦蓁心中有了数,撂开珠帘翩翩走了上去。
她是晚辈,该当先行礼。秦蓁盈盈一拜,姿态柔婉:“裴老爷,是我们来迟了,还请见谅。”
“我也刚到,坐吧,”裴松年待他们坐定,看向箫清羽,亟不可待拿出管家奉上的绣帕:“小兄弟,你家是做纺织生意的?”
在一般人心中,做生意的当然是男人。
箫清羽还不知秦蓁的具体行事,怎么敢说出秦蓁在暗地里做生意的事情。沉默的空档,秦蓁将话接了过去:“其实我们都不是商人,只是最近势头迸起的杭蜀绣坊的苏东家,跟我是手帕之交,她又得知我的夫君与裴大少交好,于是辗转托我们来询问些有关裴大少的事。”
裴松年稍将这关系理清了些,继而蹙眉。跟大儿子有关的,一想就不是正经事,难道是风月场上的风流债,讨到家中来了?
裴松年热络的表情登时冷淡了几分,语出不耐:“既然不是生意上的事,你们就自己去找承志谈吧。”
“当然是有关生意上的事,还是关于合作的,否则怎敢叨扰您。”秦蓁从容不迫道。
裴松年一时闹不清了,想不通大儿子和生意之间的联系。他端起茶杯品了口淡茶,又恢复客气:“到底是什么事呢。”
秦蓁像说家常事一样稀松平常的谈起:“裴老爷可知道最近金陵城纺织生意上的动向,不知你是如何看待的,如果杭蜀绣庄想同裴家合作,您的看法又是如何。”
裴松年倒是个耿直人,立刻滔滔不绝道:“最近的杭蜀绣庄,听说因为有一家新绣坊的加入,那可是有死灰复燃的架势啊。裴某不才,年过半百了也只小打小闹做点木材生意,但为商的都知道,经商者筚路蓝缕九死一生,功垂名就的伙伴又难以插足。现在很多人都看准了绣庄刚起的苗头,苦于无处下手掺和一股。裴某也是俗人一个,自然也想分杯羹的。”
再有,裴家在村民眼中是地主,是有钱人,但无法改变他们是农民发家的人,对生意上的见地甚窄。现在做的木材生意看似风光,也不过是依附在别的商户身上喝点肉汤。所以裴松年无谓放下身段,攀求另一棵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