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青天幕上暗暗的重云不知何时已经压下,天空飘飘洒洒的落下细细雪花,白光映衬,雪是不大,清扬如羽绒。
“哎呀,下雪了。”秦秣半侧着脸贴在方澈胸膛上,听着他一下一下擂鼓的心跳,忽就低低地呼了一声。
因为气息不是很畅通,声音便有些弱。
方澈轻轻笑着:“我们回去。”
“才刚爬出围墙,哪里都没去呢。”秦秣陈述事实,言语间却隐隐约约的有点遗憾的味道。
“那你把围巾带好,我们走一圈。”方澈双手上移,把秦秣脖子上原本被自己扯松的围巾有围紧,“我背你走,好不好?”他言语间带着期待,竟好似讨食的小兽一般。
秦秣觉得别扭,轻哼道:“好端端的,谁要你背,我自己又不是不会走路。”
“但是我很想背。”方澈紧紧盯着她,光线明明暗淡,秦秣却能看到他眼睛里带着的笑意,还有那些全然不想掩饰的欢喜。
“我…”秦秣咬了咬下唇,心里不能理解他的思维,也不是没恋过,但她却无法设身换位去体会方澈此刻的心情。
也许,只因为他是方澈,所以他才会这样。
“快点!”方澈已经背身蹲下,很期待的催促:“秣秣,让我背你。”
秦秣一咬牙,在心中把自己的脸皮狠狠往天外一丢,闭上眼睛就往方澈背上趴。
方澈哈哈一笑,连忙将双手从她腿后绕过,提醒道:“攀紧我的肩膀啊。”
秦秣刚将双手绕过他脖子,便感觉身上一轻,整个人已经被他轻松背起。
雪花还在飞絮般飘洒,方澈踏着山路,稳稳当当的走着,指点这一片后山风景。
“其实我以前没跟你。”过,因为那事情有点好笑。他对这片后山熟悉的好像自家花园,走起山路来也能轻易分辨方向。
“什么事情呀?”秦秣很是好奇,与从前的不甚关心全不相同,她现在对方澈所有的事情都很愿意关心。
方澈一边走着:“那时候的山林可比现在茂盛,十多年以前这山上还有不少野生的小动物,我那时候才六岁,自己一个人偷偷地从家里跑出来,就在这山上乱窜,有一次运气好,在草丛里撵出了一只野鸡,那野鸡的尾巴很长,色彩还很艳丽,我一看就激动,然后大呼小叫的…”
他说到这里吨住,久久不语。
“咦?怎么不说话啦?”
方澈轻咳一声,“我惊叫着说,凤凰,好漂亮的凤凰,然后就把野鸡吓跑了,没能逮住。”
秦秣愣了好一会,才颤动着肩膀低低闷笑起来。
“哎,现在山上是不是没有野鸡了?”雪花落在他们头上,肩上,秦秣不时帮方澈拂去一些,自己也晃晃脑袋,摇下雪花。
“哪里还有?”方澈笑了笑,“别说野鸡,老鼠都难得有几只。”
“对了,方澈。”
“嗯?”
“你为什么非要背我?”
方澈略一沉默,才说:“我小时候经常听外公讲故事,他讲来讲去老是同一段。”
“哪一段?”秦秣竖起耳朵。
“咳,高老庄,猪八戒背媳妇那一段。”
秦秣无言很久,才猛地掐住方澈的脖子,气极了摇晃道:“方澈,你放我下来。”
方澈被掐了脖子都还是得意洋洋,“不放,我才不放!上了我的背就是我的媳妇儿了!”
秦秣到底没忍心太用力把他恰到呼吸困难,但这话一听,又实在是好笑到好气,她重重一捶他肩膀,闷闷的道:“猪八戒是个猪头就算了,还花心好色,谁做他媳妇儿谁倒霉。”
“猪八戒憨厚温柔。”方澈大言不惭,“我无师自通了他的优点,又剔除了他的缺点,秣秣,我可是最最专心一意的好男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你再也找不到更适合你的人了。”
“去!你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脾气还古怪得不得了,在这个世界上,才真的是除了我,在没人肯接受你呢!”
“那不是正好吗?”方澈继续得意,“我们简直是天造地设啊!”
秦秣被他逗笑,轻斥了一句:“我从来不相信注定一类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