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家,这里很不舒服。”
秦璐手里拿着削了一半皮的苹果,狐疑地看着陆韶华,迟疑了片刻才唇瓣开启:“还有没有输完的液,坚持下。”
陆韶华把头别向一边,悻悻地说:“不想坚持,心情不好。”
秦璐无可奈何地凝视着他,良久她才低声说:“那我去叫护士给你拔针。”
须臾,秦璐找来了护士,护士看着还剩不多的输液瓶,再次询问道:“确定不再输了吗?这还有不少药都浪费了,还有一大瓶没输呢?刚刚还好好的,这么一会就不愿意输了,秦小姐你的老公还真是小孩子脾气。”
秦璐又瞥一眼陆韶华,见他还是背对着她一语不发,无奈地对护士说:“可以把剩下那瓶液体换上,我们回家输吗?”
护士点点头说:“可以,即便出院了,也要在家里输液,根本没有完全康复?可不要再严重了。”
秦璐偷偷给护士使了个眼色,护士拿起最后一袋液体,把药换上,故意提高声调说:“你看你老婆对你多好,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还在照顾你,啧啧!”
话罢护士转身离开了,秦璐坐在病床边,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语气轻柔带着几分恳求说道:“回家输,可以吗?”
没有得到回应,秦璐抓起他纤细修长的手臂摇了摇,娇嗔道:“好不好吗?”
陆韶华神态淡然,好久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嗯”
……
后半夜两点了,秦璐忍不住打了好几次瞌睡,才熬到输完液,她小心翼翼地拔了针,手指轻揉着他的针眼处,怕他矫情地说疼,揉了好半天她才松手。
刚一松手,就听到陆韶华呼痛的声音,“嘶!疼,是不是肿了?”
秦璐瞥一眼他,想无情戳穿他的小心思,最终还是没有发作,怕她惹了他,最后哄人的还是她,所以她唇角勾起一个讨好地笑,捞起他的手臂左看右看,安慰道:“没有肿,好好的呢!”
话罢,她轻轻地吹了下,追问道:“好点没?”
陆韶华唇角微动,想说什么又突然咽了回去,任秦璐握着他的手臂好久才淡红唇开启说道:“给我敷敷,能好些。”
秦璐吧嗒下嘴,想反驳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心想:“看你还有什么花招儿一并使出来吧,大不了陪你一起不睡觉,看到时候你忍不忍得住。”
秦璐洗好了热手巾,轻轻敷在他的手臂上,在手臂下边还垫上一条干净的手巾,边帮他盖被子边说:“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接着输液。”
话罢,她就要转身离开,手臂突然被拉住,刚刚敷好的热手巾也掉落在地板上,听到他嗔怒的声音:“你要留我一个病人自己在房间里,万一我渴了,想喝水,万一我又发烧了,怎么办?”
秦璐长出一口气说道:“陆少爷,男女授受不亲,不合适吧,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我就住你隔壁的次卧。”
陆韶华瞟一眼她,揶揄道:“病房里照顾病人不也是住一个房间吗?有你这样照顾病人的吗?你不是说你以前是我的贴身保姆,贴身保镖吗?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秦璐嗤笑下,眸光里流露出许多无奈,轻声答应道:“好好好,陆少爷,你想怎么贴身就怎么贴身照顾。”
话罢,她微眯下眼,暗自腹诽:“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果然陆韶华毫不客气地提出下一个要求:“刚才身上出了很多汗,你帮我擦擦,我才能入睡。”
秦璐别过头,撇撇嘴,然后转眸满脸堆笑地连声答应说:“好好好,陆少爷,这就去为你准备温水擦拭身体。”
她端来一盆温水,想速战速决,也不想矫情下去,果断帮陆韶华脱了上衣,开始鼓足勇气地自我暗示道:“这个男人的身体自己看过无数遍,哪里没有摸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也不是青涩小女孩儿,我要是还害羞那可真让人瞧不起,没见过世面吧!男人呗,有什么大不了……”
可是这样的自我暗示只维持了短短几秒,看到他健硕的胸肌腹肌,宽宽的肩,窄窄的腰,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想联翩,各种小黄书好像电影画面一样出现在自己眼前,她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急匆匆敷衍地草草了事,然后帮他把被子盖好,小声嗫嚅道:“好了,好了,可以睡觉了。”
陆韶华好像很不满意地叹口气说道:“你以前就是这么伺候我的吗?我还有……”
秦璐知道陆韶华还会厚着脸皮要求她帮他擦下半身,他不难以启齿,可是我嫌那些秽语刺耳,她立刻捂住自己的耳朵说:“擦擦,我擦。”
话罢,她从衣柜里找到一条丝巾蒙上了双眼,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双腿和脚,边擦心里暗道:“看你还有什么办法来对付我,你想让我沦陷,我偏不上你的道儿,陆韶华我还真不知道你原来可以这样厚颜无耻,是因为失忆了性情大变,还是原本就是这样的龌龊呢?”
偷偷瞥一眼他毫无波澜的表情,抿抿唇突然转念:“也许我才是龌龊的人吧,他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也许换做别的女人他也一样淡定自若,这就表明他根本没拿我当做女人,是我思想不纯正胡思乱想了。”
想到这里她再次帮陆韶华盖好被子说道:“陆少爷,这下你可以睡了吧?”
陆韶华黑如墨的眸子看着她目光灼灼,秦璐不知道这样的眼神该怎么领会,急忙补充说:“我不出去,我一会儿就睡在床边的地上,你有什么吩咐,就喊我。”
陆韶华眨眨长长眼睫,不置可否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秦璐默默给自己铺好地铺,疲惫的身体钻进被窝里,立刻困意上头,她顾不上随时会被陆韶华叫醒,沉沉地睡着了。
陆韶华突然睁开眼睛,侧躺在床边,近距离仔细端详着秦璐白皙晶莹的脸庞,他忍不住轻轻帮她捋下腮边的碎发,唇角勾起一个甜美的笑:“女人,你这样天天陪着我,也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