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去,等舅夫人说完话,直接就过去住。”老太太说道。
二少奶奶忙应了声·招呼仆妇。
“大嫂,你看让谁跟着去?”她看着神魂不舍的大少奶奶问道。
大少奶奶回过神,强打精神喊过一个仆妇·吩咐几句,那仆妇带着几个人便去了。
宋三娘子谦让几句便也不言语了。
刘梅宝和周良玉对视一眼,对这一出都表示很惊讶。
这边闲话过后,又让了一次茶,老太太步入正题。
“有些话我是要当着舅夫人说。”她说道,一面看向宋三娘子,“舅夫人,你是我们梅宝的救命恩人,当得上她半个生身父母,这些事·是必须让你知晓的。”
这态度!瞧瞧!刘梅宝忍不住看了眼一旁的大少奶奶,宋三娘也是微微讶异。
“老夫人有什么话请说。”宋三娘说道。
她并没有什么客气,也没有惶恐,对她来说不管好话还是赖话,都一样。
“..朝廷震怒,一句话就能让咱们全家陪葬···”老太太缓缓说道′神情郑重悲戚,看向刘梅宝,“当时我一面心疼你父亲的死,又心焦家里的变故,只怕咱们刘家这一脉就交代在我手里了···.是我严令你大伯父哥哥们不得去问去求任何关系,让他们该告病的告病,不告病的也申请外放,你大伯父足足在家歇了这三年,你二哥哥去往那福建,隔着这么远一年到头也不能回来一次….可怜和你二嫂嫂刚刚成亲··¨”
老太太说着话,眼泪就滚滚下来了。
屋子里的其他人想起那心惊胆战的时候也都抬手拭泪。
大少奶奶却听得都要气炸了,狠狠的看了一眼也正低头拭泪的二少奶奶,她可以满满的肯定是这小蹄子教老太太这样的!
公爹告病那是理所应当的,自己兄弟出了这等罪,他自然要同自责认错,告病又不是他自己想的,那是不得不,这倒也罢了,长辈的事她做媳妇的不去非议什么。
但什么二哥哥去了福建,明明是二叔还没出事时就定了事,还是二房主动说的,要出去历练做出些政绩,将来也好更进一步,不过是因为出了二叔的事,更进一步的希望没了,才被扔在那里三年···.
真是脸皮厚的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衬得独她们大房没事是吧?那她们大房在京里当官,也没告病也没外放,那还不是为了全家,告病的告病,外放的外放,万一有个什么事也好提前知道个讯息不是,在皇帝眼皮底下岂不是更战战兢兢,这些年过的那个憋屈,难道就不值得提一提?
大少奶奶咬着牙狠狠绞了绞手里的帕子。
这个油嘴滑舌的小蹄子!
说的真好啊,刘梅宝忍不住点点头赞叹,。
见她神情松动,老太太的面色更缓和几分,招手要她过来。
刘梅宝站着没动。
老太太的面皮便僵了僵。
“当时是不敢大张旗鼓的把你爹娘接回来,也偷偷的派人去那里问了,人回来只是说县衙被烧了抢了,知县夫人上吊了,一家子都死了….”她接着说道,一面又掉下眼泪来。
“当时老太太得知消息足足躺了一个月,眼瞧着挺不过去了,连后事都悄悄的预备好了···”二少奶奶插话说道,一面拿绢帕拭泪。
“那我舅妈派人来找你们了啊。”刘梅宝皱眉问道。
宋三娘子也没说话,只是看着老太太。
“姑娘,那时候乱成那样,外边明里暗里多少眼睛盯着,来的人说不清·下人也不敢信,来来回回的一传话,就变了味。”二少奶奶接过话头说道。
“二郎媳妇,你也别跟你妹妹说这个话。”老太太待她说完·才敛容说道,看向刘梅宝,“的确是家里怕引来祸事,所以才导致你被留在外边这么久,受了这些罪,是祖母对不住你,祖母给你配个不是·你就是怨恨祖母也是应该的…..”
她说着话,便站起身来,就要冲刘梅宝施礼。
一屋子的人都站起来了,刘梅宝被她这一出也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原本以为人家还会死鸭子嘴硬,没想到竟然痛快的承认了,这反而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说仲手不打笑脸人,这哭脸人也真不好打啊。
她站着没动也没有谦让的意思·站起身的老太太似乎有些意外,面色不由沉了沉,腰身便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