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虽然张皇失措,身上却并没有损伤,华羽衡才松了口气,伸手扶在他肩上,温声道:“出什么事了?”
屋里都是华羽衡的心腹之人,华宇斐和冷子雅慢了一步下楼,正听到华羽衡对一脸焦急的男人温言安抚。
容温云却顾不得去看在场之人,只急道:“梅大姑病得厉害,城里的大夫都歇业了,你、你有没有认识的太医……我可以高价请她的……”
虽然与梅韶只是一面之缘,华羽衡也知道她对容温云而言很是重要,当下不再犹豫,一边回头看向华宇斐:“帮我请太医到城西容府,尽快。”
华宇斐不曾见过容温云,倒也听冷子雅提及过华羽衡对他似乎有意,又因只是请太医的小事,便点了头示意身边的暗卫。
容温云靠近了一步,似乎是想要俯身谢她们几人,却被华羽衡张臂挽住:“我也略懂医术,说不定能尽一分绵力,总之先去看看。”
第 10 章 安慰
第十章
冷子雅一直不曾开口,见她对容温云温柔小心,便知道她是当真有心,看着两人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由担忧起来。
“羽衡的性子是凡事不在意的,只是当真上了心,恐怕是百折不回。”华宇斐与她对视了一眼,明了她的意思,片晌道:“她是习惯了谋定而后动的,怕是早就把方才那人摆在心上了。”
“那……”
华宇斐犹豫了一下,终于无奈道:“还能怎么办,她万事不上心,难得真动了心我们还能坐视不管么?”
冷子雅微微笑了笑,她一直觉得自己追随的人虽然学的是帝王心术,却也是重情重义的,如今看来,果然没错:“其实皇上也未必非要为羽衡指婚,不过是怕有心人在这上面大做文章罢了。”
“嗯,那容家早就败落,与朝里的任何人都没有牵系,母亲最多是不满他出身太低,名声不好,其他倒也没什么。”华宇斐苦笑道:“我回去探探口风,但愿能叫羽衡如愿吧。”
“那我代她多谢你。”
“啧,我怎么说也是她的表姐,要你代她谢我做什么?”华宇斐笑骂道:“难不成我是那等坏人姻缘的恶棍么。”
“我可没有这样说……”
“得了,看来今晚羽衡是不会回来了,我们也早点收拾,各奔东西吧。”
华羽衡随着容温云赶到容家的时候,还并不知道她们两人已经为她筹谋起来。她刚进门,就被容温云带进了梅韶的屋子。
这个男人分明身体并不健壮,速度却不比她慢。想来是心里太过焦急,竟在进门的时候绊了一下,直直地摔向地上,若不是华羽衡极快地伸手挽住,怕是要伤筋动骨。
“小心!”
“表哥,表哥……你快过来,梅大姑……她、她说想看看你……”
华羽衡扶着他上前,容温云心下又急又痛,也顾不得避开,两人到了床前,华羽衡已经不忍再看。
榻上之人虽然只是风寒之症,却虚耗了太久,再加身心本就虚软,分明已经是油尽灯枯,已到了弥离之际,因此只是挥手示意在暗处的华风去拦下前来的太医,轻轻推了容温云一下,让他开口说话。
“梅大姑,你坚持一下,我带了大夫来的……”
“东、东家……”
只是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梅韶已经气息微弱,只勉强地睁着眼,看了容温云一眼:“东家……记得、记得我的话……别这样过、过了……”
高临宜已经哭出了声,容温云只觉得她如若游丝一般的气息渐渐消失,归于死寂,不觉间已经满面泪水。
“梅大姑……梅大姑……”
容温云跪在床边,声音嘶哑,混着呜咽和抽气,华羽衡在他身后单膝跪了下来,轻轻拥住他的肩:“温云,哭出来吧……”
被环住的男人根本辨不清方向,脑里眼里都模糊成一团,只听得有人在耳边柔声哄着,再也抑制不住,嘶声哭起来,死死地抵在她肩上。
高临宜毕竟没有那样伤悲,虽然还在掉泪,却也认出了扶着容温云的人正是表哥心仪却不敢表露的女子,心里不知是悲是喜,默默在一旁垂泪。
“好了,温云……温云……”华羽衡一手揽住他,一手在他背上轻拍着安抚,只觉得肩上已被这男人的泪打湿,不由心疼地顺着他的发,在他耳边劝哄:“梅大姑的后事还要靠你来办,振作一点,好不好?”
伏在肩上的人似乎清醒了一点,声音渐渐弱下去,抬起脸来的时候,只有眼泪还止不住地涌出来,华羽衡恨不能将他再次按进怀里,却不得不伸手替他抹去了泪痕:“来,起来,至少也要让梅大姑去的安心点,嗯?”
“小姐,太医已经回去了。”
华风悄然进来,在她耳边回了话,华羽衡轻轻点头,吩咐了几句话,便示意她去外面守着,起身对高临宜道:“温云伤心太过,若是不好好休息,恐怕要落下病症,你替我好好照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