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六点,办公桌角落的闹钟发出一句心情舒畅的“滴”,赵以川闻声而动,迅速将桌面两三套卷宗用长尾夹一收拾,拎起双肩包原地下班。
路过沈跃的工位,他瞥一眼苦大仇深研究企业年报的同事:“看不懂啊?”
沈跃充耳不闻。
赵以川忍不住嘴贱:“看不懂没事儿,我记得你前任不是审计所的吗,让她帮你?”
沈跃百忙之中抽空送了他一个字:“滚。”
见他有了反应,赵以川嘚嘚瑟瑟地爽朗大笑,听话滚了。
等看不见那人身影,沈跃才郁闷地转向旁边结束电话的苏艺,控诉:“我不理解,苏艺姐,这个case你为什么不让他来?差不多的业务赵以川刚执业时就在美国做过……而且他会西班牙语,让他来吧,几个鬼佬写邮件的规矩太他妈多了!”
“你少妄自菲薄。”苏艺笑眯眯地说,“跟泰恒合作一次不容易,加油干。”
沈跃无语:“我还是觉得你对川儿有偏见。”
苏艺低头发送下一条语音。
沈跃:“院校背景他比我强,语言优势他比老张高出一大截。而且走仲裁是川儿的老本行了,就咱们所里他绝对是经验最丰富的。苏艺姐,父母欠钱又不是他欠钱啊,你不会真以为他真糊涂到大事小事拎不起吧?”
他顾忌苏艺,最后半句压得极低,半开玩笑的语气。
但说了这么多,苏艺好像一个字没听懂:“行了,我帮你订晚餐和宵夜,待会儿再给你女朋友买束花,你拿回去给她赔罪——这段时间辛苦你啦沈律!”
沈跃:“……”
沈跃:“我分手一个多月了,苏艺姐。”
苏艺莫名惊诧:“啊,真的?”
沈跃:“……”
他觉得最近某两个同事都精神状态不太好。
拿起手机,沈跃思来想去还是把一个文件转发给赵以川,他太头痛了,附言:帮看看这段,我感觉有哪儿不对但抓不住。
等赵以川看到这条消息时,他已经走回自家小区了。
房东太龟毛,赵以川在车位安装充电桩的要求被他一口回绝。寄人篱下低人一等,赵以川不好再继续坚持,只能退一步,在隔壁露天停车场委曲求全。
今天为沈跃的文件,赵以川点开看了会儿很快发现了其中某一条表达含糊其辞,颇有蹊跷。本想给沈跃打电话沟通,思及对方这会儿多半和苏艺一起加班,苏艺有意把他排除在这个案子之外,被她知道两边都难做。
于是改成打字,删删改改,偶尔夹杂着一些截图的信息,不知不觉就拐进地下车库。
然后赵以川在熟悉的车位看见了熟悉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