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黄昏的光线里,几名身上染血的人影惊恐的跑出别墅,啊啊啊的乱叫,拍打着电子锁锁住的铁门,不时带着惊恐的眼神回望别墅的二楼,落地的巨大窗户后面,棕色的沙发翻倒,鲜血沿着光洁的地板缓缓流淌,一具尸体延伸过去的,还有几具残缺不全的尸首。
“饶了我…。。饶了…。啊——”
凄厉的惨叫拉出长音,身形嘭的撞在墙上,印下一双血手印,顺着墙壁滑到了地上,声音也在同时戛然而止。
“李老板,你手下人有点慢啊。”
细长的刀锋在翻倒的沙发皮上擦了擦血迹,夏亦点上一根烟,余光之中,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男人,脚掌不停的点着地板,拿着手机朝里面大吼:“你们快点——”
望去那个男人坐到了对面,身子抖动的更加厉害,不远那张翻倒的沙发,随之一起的是有着武艺的常吾大张着嘴,深色的血液从后脑勺流了出来,早已死透。
不久,有脚步声响起,一名李方明的心腹颤颤兢兢的抱着手提箱过来这边,将箱子放到茶几上,转到夏亦面前打开,两层整齐码在一起红红的钞票,每层二十叠,共两层。
“别墅…。。里就这么多现金,如果你还要的话,只能从其他地方要过来。”
李方明虽然一路走到今天,用的最多的还是下三滥招数,但心狠手辣是有的,身上自然也背负了人命,加上别墅里有枪,对于一个人的夏亦,倒是还有些胆魄,然而……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将他胆气打破,整个二楼客厅里,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就算心狠手辣的人,也没这么明目张胆过,对方简直比亡命之徒,还要可怕。
他努力压制恐惧,急促的呼吸:“…。。就这么多了,你都拿去…。。放过我好吗?”
话音刚落,刀光挥舞,一道血线唰的溅在他脸上,李方明紧绷的神经差点绷断,“啊——”的向后一缩,双脚都踩到了沙发上面,看着那名心腹捂着划开的胸口,扑倒下来,一头撞在茶几上面。
“放过你?”
夏亦缓缓起身,取过茶几上的手提箱,“我可没答应过。”
刀尖噗的一下,刺穿沙发,从后面探出,鲜血渗了出来,顺着刀锋滴落,然后,拔出,坐在上面的尸体一动不动,睁大眼睛,仰视着溅有鲜血的穹顶,喉咙里还有咕噜咕噜的声音发出。
越过李方明的尸体,一脚呯的踢碎那扇落地窗,玻璃碎片哗啦啦倾斜坠下,正打开铁门的几人回头,那道身影划过花园路灯的光芒,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踏踏踏——
脚步狂奔,身影穿过一盏一盏灯光,或跃起沿着墙壁借力,然后转向,落去街道,一辆行驶过来的车辆,明亮的灯光里,司机看到落下的身影,猛地刹车,车头随之震了一下,连忙打开车门,看见的只有引擎盖上留下的脚印。
插着要站在原地大吼:“拍电影啊,会不会啊?!我教你啊!!!”
声音回荡,远去的夏亦一刻不停回到锣响街,胖子住的那条巷子里,脚下一蹬,踩着围墙翻落而下,听到院坝里传来动静,赵德柱从床上惊醒,坐起来,拿过门角落的木棒冲出:“敢偷我胖虎……哎,老亦怎么是你?”
“进去说话。”
夏亦拨开高举的木棍,拉着他走进堂屋,胖子将灯打开,见到的一叠叠整齐码在手提箱里的钞票,脸唰的一下惨白,皮肉都在抖动:“老亦,你抢…。。银…。。行了啊?”
“钱不算干净,但也查不到。”
夏亦坐下抽出一支烟时,胖子却是连忙冲进卧室里翻箱倒柜,拖着一个编制口袋出来,“赶紧跑路,我家当带好了。”
“不问我这钱怎么来的?”
“问那么多干什么,你做的,就是我的,走走,咱们赶紧走,换个地方,先躲一阵子,我养你。”
不管是时间倒退之前,还是现在,胖子始终都未变过。
“走之前,找这条街上的三个人,那三人经常染着红黄绿的发色。”夏亦将手提箱交给他,把那编制口袋提上,说出这三人的外貌,胖子细想了下,连忙指去一个方向。
“那三个混混,我知道在哪里,走街串巷的,也见不过几回。”
“不,今天我知道他们在哪。”
两人走出巷口,朝着锣响街相邻的另一条街过去,同样是城中村环境,大体上都差不多,拐过一条堆满垃圾口袋的拐角,三名穿着花里胡哨的身影围着一个老头儿按着地上殴打,其中一人还在对方身上摸索,叫骂几句时,听到身后有口袋落在地上的动静。
染着黄发戴着耳钉的青年回头看到夏亦和胖子两人站在那边,扭了扭脖子,举步走了过去:“看什么看,不见过收刮保护……”
视野里,一只拳头放大。
呯的一下,黄毛倒在地上,捂着眼睛挣扎大叫:“快来帮我,这家伙暗拳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