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枝努力地想,却又想到了姚令右手虎口上那颗黑痣。
“他手没洗干净,有黑点子”。
楚言枝再度拿被子闷住头脸。
都怪小奴隶,她本来没觉得有痣能怎么样的,怎么这时候越想越觉得恶心呢?姚令要是真用这只脏手碰她,她,她……
“笨蛋殿下,闷着睡觉好难受的。”
楚言枝的思绪戛然而止,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很近,可又很轻,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下一刻脸上的被子都被人抬手剥下来了,穿着白色单衣的少年俯身用晶亮晶亮的眼睛看着她,见她没睡着也抬眼看过来了,那颗笑涡就若隐若现的:“奴好想你啊。”
楚言枝的心跳忽然加快许多。她声音弱下去,还是那个问题:“……我们不是白天才见过面?”
“有好几个时辰没见了,奴好想好想。”狼奴过来抱她,用脸贴她的脸,身上淡淡的皂角香都蹭到了她身上。
楚言枝觉得自己该推开他的,但还是没有推。她挺喜欢这个拥抱。
“你不是要闹脾气,躲着我不出来的吗?”楚言枝把他那根发带尾绕到自己的指尖上,一边绕一边状似无意地问。
“奴没有和殿下闹脾气呀,奴不会那么不懂事,像姚令那种丑人才做得出来。”狼奴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说话都有点黏糊糊的了。
楚言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扯弄着他的发带,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听他提起姚令,她没那么反感了,还觉得好玩,唇角都扬了上去。
“他可不丑。”
狼奴僵了僵,很久才“哦”了声:“那该怪奴,奴怎么可以随便说小表哥丑呢,殿下会好心疼的。”
“是啊,你以后还这么说他吗?”
“……就要说。”狼奴亲亲她的脸和脖子,最后咬了咬她的耳垂,“谁让奴从不会对殿下撒谎呢。”
楚言枝咬唇吸了口气,舒服得眯了眯眼睛:“你没有闹脾气,那你下午是回定国公府了吗?出门不报备,年嬷嬷知道了会担心。”
“奴今天没有出去,奴,奴……”狼奴害羞了,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殿下准奴爬床吗?”
楚言枝推他:“当然不可以。”
“奴想要殿下摸摸奴,奴给自己打扮了很久呢。殿下不许奴上来,奴带殿下去主屋好不好?”
楚言枝松开了他的发带,在不甚明晰的夜色中打量他,没说话。
狼奴热烈又胡乱地亲她、央她:“殿下去呀,跟奴去吧,奴一会儿就把你带回来。”
楚言枝心里觉得,自己去小奴隶的床上坐着,和小奴隶到她的床上躺下,好像逾矩的程度差不多,不论哪一个,对于一个公主而言,都好不应该。
“你哪里打扮了,我怎么没看出来?”楚言枝摸摸他的脸,光光滑滑的,什么都没有。
狼奴蹭她手心:“殿下跟奴去就知道了。跟奴去吧。”
也不等她再多想,他已经抬手拿被子给她裹起来了,楚言枝抿抿唇:“一个时辰内,必须把我送回来。”
狼奴一把将她抱起,把她的额头贴近自己怀里亲了一口,手臂搂得紧紧的。
平时少有机会抱到殿下,更少有机会是殿下心甘情愿被他抱着,狼奴很享受这种感觉,能让他有种殿下其实也很喜欢他的错觉。
到了后院主屋,狼奴把楚言枝放坐到自己的床上,终于不用顾忌那么多了,他在她身旁坐下,把她从裹得紧紧的被子里剥出来,压在枕头上亲了好一会儿。
楚言枝被他亲得有点头晕,咬了他的唇要他别再亲了,狼奴这才将她松开。
怕殿下冷,狼奴要自己的被子也拉过来给她披上,楚言枝不肯,她还是有点儿嫌弃小奴隶的,被子什么的,她心里也避讳。
狼奴只好拿她的被子把她的腿脚与腰都盖紧,然后先下榻点了烛台上的灯,将烛台拿到了床头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