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国珍也不知道自己该庆贺顺应人心,还是该痛哭人心尽失了……反正属下人均小奉先,如果再拖下去,鬼知道他们会不会把自己当董丞相给宰了?
“你说说,为兄真的那么差吗?”
方国璋忙笑嘻嘻道:“兄长,你这说的什么话,就连吴王都是尊着你的,还把你视作义军前辈,这是多大的恩遇,咱们方家上下,都与有荣焉啊!”
方国珍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可他还有点不服气,“难道咱这辈子就只能依靠他朱元璋,自己不能干一番事业?”
方国璋停顿一下,似乎在想什么,随后一咬牙,“兄长,这几句心里话,我是不能不说了……朱家军是豪杰无数,可多是陆上的汉子,这水里的英雄,可没几个。你瞧瞧现在朱家军的水师,俞通海,廖永忠,张德胜……这帮人也就是在巢湖里面横行霸道,让他们进长江都勉强,还有那个蛮子海牙,一个常败将军。这么说吧,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咱们投靠过去,简直就是及时雨。”
“我说句不客气的,前者吴王愿意封兄长越王,就是存了拉拢兄长的意思,如今兄长投靠过去,顺天应人,吴王还不把兄长当成心腹看?到时候把水师都交给兄长,也是理所当然的。只要兄长建功立业,到时候一个世袭罔替的越国公,不就在眼前吗!”
世袭罔替?
还越国公?
方国珍有点不淡定了,“你说旳都是真的?”
方国璋更来劲了,“兄长,实不相瞒,我还听说,前者吴王对欧普祥,曾经许诺,让他海外建国。”
“什么?他答应了?”
“哪啊!”方国璋鄙夷哂笑,“欧普祥就是个鼠目寸光之辈,他只敢在袁州老巢窝里横,让吴王把他手下都给弄走了,孤零零一个,任凭吴王摆布,他这是自己找的。兄长,咱们可不一样,横行海上,是咱们兄弟的饭碗。别的不说,往北去,有那个倭国,往南还有占城,咱们的船队全都去过,这些地方谈不上好,但是要能割据一方,当海外天子,也是不错的。”
“还有这事?”
方国珍心潮澎湃,敢情这路早都给自己铺好了,投降吴王,名分有了,前程有了,子孙后代也不用愁了,愿意海外建国,也不是不可能。
简直是赢麻了。
再无疑虑,必须这么干!
方国珍痛下决心,“立刻准备册图,上书纳土归降!对了……”方国珍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他死死盯着方国璋,胡须都撅起来了,咬着后槽牙质问道:“你给我说!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们早都打听好了?”
方国珍的眼珠子都开瞪出来了。
不光手下都是小奉先,连自己儿子,兄弟,也都是这一路货色,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方国珍欲哭无泪,却也是无可奈何。
他派遣儿子方关,携带甲兵图册,前往应天,纳土归降。又命令方国璋,整顿水陆两军,清点家底儿,老老实实,如实造册,准备归降之时,一起献上去。
方国珍还提醒兄弟,“你可听好了,朱家军办事可不糊涂,有什么吃空饷,喝兵血,瞒不过人家。这一次既然要投降,就老老实实,把数整对了,别到时候让人抓着小辫子,可别指望我保你们!”
方国璋愣了半晌,忙不迭答应。
告辞下去的时候,都用小跑的。
成了朱家军,可不能怠慢了!
方国珍纳土归降,这事虽然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几年前的时候,方国珍就跟朱元璋这边有往来,以食盐换取粮食,生意做得不亦乐乎。
后来朱元璋封了三位王爷,也就是越王方国珍最顺滑。
这期间方国珍也几次派船队,协助朱家军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