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眉头紧皱,“先生的意思是?”
“主公可知道苏州的丝绸作坊?”
朱元璋颔首,还低头指了指身上的常服,笑道:“咱的这身衣服,就是苏州织工织出来的,他们的本事,不比宫中的匠人差。”
张希孟道:“主公,这些年苏州纺织技术确实进步极快……不光是丝绸,棉布,就连毛纺一项,都进步极大!”
提到了毛纺,朱元璋还笑了,“这不是多亏了先生,要不是你以身作则,织了那么多毛衣,又怎么会有毛纺的今天!”
张希孟也不推辞,而是道:“主公,我们现在朝廷自上而下,已经打通了。拿下高丽之后,由内而外,也打通了。发展工商的条件,已经相当成熟。臣这次讲学,就是打算鼓励学生,发挥聪明才智,为大明添砖加瓦。”
张希孟又道:“就在去年,苏州的丝绸棉布,外销已经超过了一百万匹,百万织工桑农,衣食所系,丝毫马虎不得啊!”
朱元璋沉吟再三,反问道:“先生确实有办法增加岁入?”
张希孟道:“如果只是增加岁入,臣也就不用出京了。敛财之法,生财之道,臣还是有的。只是如何能提升大明的国力,让咱们产出更多的商品,获得更多的财富,能够更有效动员百姓……这些才是臣现在想考虑的。总而言之,臣一心谋国,请主公不要迟疑。”
老朱轻叹了口气,感慨道:“你是什么样的心思,咱还不明白?只是这一次你去济民学堂,咱就不能随时和先生谈心了。这样吧,先生有什么心得体会,务必尽快告诉咱……咱,咱也会挑选时候,去江西巡视,看看你把学生教的怎么样!”
张希孟微微一笑,“臣随时恭候主公!”
他们谈妥了最紧要的事情,接下来还有一件事,那就是阅兵!
朱元璋御极十年,普天同庆,万国来朝。
这么大的一个活动盛典,已经筹备了这么久,不可能虎头蛇尾,随便就结束了。
而张希孟也是这事的主持者,双方商议妥当,等阅兵仪式结束,张希孟就动身离京。
消息传开之后,朝野上下,尤其是李善长,简直高兴的要昏过去了。
幸福来得有点秃然,他这把年纪,能抽过去!
“张相,朝中这么多事,你走了,我一把年纪,实在是支撑不起来,朝中可以没有老夫,但不能没了张相公啊!”
张希孟哈哈大笑,“李兄,你放心,我又不是死了,或者消失了……我是去济民学堂,坐船的话,一两天就能回京。而且就算我走了,一颗心也有一半,要放在京里,你说是不是?”
李善长连忙点头,“那是,那样的话,我,我就放心了。”
老李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头却是万般感慨,你要是真的不回来了,那该多好啊!送走了一个瘟神。
只可惜这话李善长不敢说出来,虽说张希孟不会把朝政扔到一边。但是他走了,没法时刻盯着,李善长也觉得松了口气。
只是接下来张希孟拿出了一样东西,立刻让老李提心吊胆了。
“李兄,一生所系,青史留名,小弟不敢有半点疏忽。只是小弟仅仅能秉笔直书,至于能不能比拟太史公,其实还要看李兄,你要做出足够漂亮的业绩才是!”
李善长扫了一眼《李相公评传》,眼皮跳了跳,暗暗咬牙。
好啊,张希孟,我算你狠!
老夫斗不过你,我认输了!
李善长只能老老实实,尽心尽力,摆平了老李,朝堂的事情少了大半……张希孟在这边紧锣密鼓筹备,这么大的事情,报纸自然是连篇累牍,疯狂报道。
很凑巧的是,每隔几天,就有报纸送到了张庶宁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