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她寻赏赐,朱启铎专门去库房寻摸了半天,挑出了这块成色最好的料子。
这么大一块料子,随她取手镯、取挂饰,够她折腾好一阵子了。
“这玉料赏你了,庆贺你封侧妃。”
方长誉头也不抬,闷闷道,“没什么可庆贺的。”
朱启铎本来还有一丝笑意的脸突然一沉,“你又摆什么脸色?”
方长誉冷冷回道,“我没有,我不敢。”
朱启铎见她摆张黑脸,怒道,“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总想去生事,有几条小命够你折腾?册封你给你名分,是为了你好,给你多一层保护。真是不识抬举!”
“何曾惹事?我这些天都是被关在王府里。”
“自作聪明去御前告状,还不算惹事?你以为,秦丽妃就把这口气咽下去了吗?那撞了你的宫女,秦丽妃当晚就叫人打断了她一条腿。而你的灾祸,还在后头。宫里的这潭深水,是你能搅动的?”
她受了欺负,告状还有错了?
她进宫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帮他探望母亲?没落一句好就算了,现在还要被翻旧账,真气人!
方长誉闭嘴了,她不想争辩。
反正自从她进了王府,他就没有尊重过她的想法一回,学骑马也好、册封也罢,他就是强行地把他认为的好塞给她,还要求她必须欢喜地接受。
他总是能把她对他刚刚产生的好感全浇灭。
朱启铎更是火冒三丈。
昨天晚上跑他殿中来示好干嘛?
现在又要跟他撇清关系。
她不就是既不愿意接纳他,又要吊着他,怕用得着他时不好开口吗?
她这模棱两可的态度,着实让他觉得烦。
方长誉埋头苦干,刻刀划过玉石,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朱启铎抬眼望去,玉坠上已经画出了大致的图案,是兰草。
兰……
兰玉。
他压着火气,吩咐道,“不要刻了,歇息。”
方长誉胆子大了,不理会他,“我不困。”
“本王命令你不要再刻了。”
或许是因为他语气变了样,那种压迫感又来了,方长誉不情不愿地停下。
朱启铎拿起了她刻了一半的玉坠。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如黑夜,仿佛吞噬一切,空气中弥漫着一片死寂的气息。
她可真是有情有义的女人啊。拿着他的赏赐,去讨别的男人欢心,真是感天动地呢。
玉料、刻刀,他巴巴地挑最好的送来,就是方便她讨好别的男人吗?
片刻后,他放下了手里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