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朗问李宓宓,“你这次来上海打算待多久?”
李宓宓倒也没刻意瞒着邓朗,她说:“我这次来上海是打算把我在上海的房子出租出去,不会长待,等房子出租出去之后我就离开上海。”
邓朗放下手中的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角,他问:“离开上海之后呢?你准备去哪?”
李宓宓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广州,也许是深圳。”
邓朗问:“你去广州和深圳做什么?”
李宓宓说:“去找工作。”
邓朗问:“为什么不在上海找工作?”
李宓宓沉默了下,她说:“你也知道,我和我先生离婚了。他在上海,所以,我不想留在上海。”
邓朗点点头,表示理解,他说:“我和我前妻离婚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忍受不了和她呼吸同一个城市的空气。”
李宓宓闻言,诧异的瞪大双眼。
虽然李宓宓住院的时候听护士说过邓朗还没有结婚,甚至连女朋友都没有,但她没想到邓朗居然离过婚,更没想到邓朗居然会和她说他离过婚,毕竟严格算起来,她和邓朗并不算熟,她是他的病人,他是她的医生,两人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而她和邓朗说她离婚了,是因为就算她不说,那次她小产的时候,邓朗也能猜得到,而作为病人的她对身为医生的他,总有一份莫名的依赖和信任。
病人对医生产生信赖和信任并不稀奇,但却没听说过哪个医生会对病人如此信任,信任到可以说出自己并不算光彩的私事。
邓朗不知想起什么,嘴角边出现了一抹沧桑的笑,他说:“我刚来上海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租房子的钱付不起。”
邓朗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那段不堪的岁月了,“没有钱,没有工作,住的是几平米的地下室,可那个时候,我有个对我死心塌地的妻子。”
邓朗似是完全陷入了回忆里,“我和我的妻子是大学同学,毕业后,我们就结婚了。那个时候,她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做前台,我找不到工作,就只能去大街上发传单。虽然我一天只挣二三十块钱,可是她却一直在我身边鼓励我,她说,只要我们肯努力,我们也能像其他很多人一样,在上海买房,在上海扎根。”
“后来呢?”李宓宓问。
“后来?”邓朗似乎想到了某个令他痛的点,疼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他说:“我们离婚了!”
“为什么?”李宓宓又不解又惋惜的问。
“她和一个有钱的人走了,那个人每天都给她送一大束玫瑰花,只一束玫瑰花就够我发一个月的传单,更别提其他的珠宝首饰、名牌包和衣服了。她说,她以为她可以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笑,但那终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李宓宓怔了良久,此刻,她的心里很难受,为邓朗感到难受,她问:“那你恨你的前妻吗?”
邓朗说:“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恨过,后来,我想明白了,她之所以离开我,是因为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所以严格算起来,并不全是她的错!”
李宓宓没想到邓朗居然这么豁达,这一刻,她忽然对邓朗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个好医生,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有担当的好男人!
想到这,李宓宓真心实意的朝邓朗道:“邓医生,你一定会遇到一个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你的人!”
邓朗看着李宓宓灼灼的眼神和微红的双颊,突然轻声笑了起来,他说:“我以前是不相信这种话的,但是现在,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