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肃微微一笑,说道:“这玉璧上的一首词,和这幅是仕女图上的词一模一样,也不知这二者是否有联系,还请赐教。”
“这个……”张国邦犹豫一下,说道:“我不知道呀。”
“哦……”岳肃点点头,又道:“那这幅仕女图不知对府上可有什么用处?”
“这是大哥的珍藏,全做缅怀之用。”张国邦小心地说道。
“张爵爷留下的遗物众多,也不差这一幅画来缅怀。这幅仕女图与偃师县原任县令司马晨的死,有一定联系,既然对府上没有他用,就留在本部院这里,充作呈堂证物吧,等案件告破,一并上交刑部。”岳肃说完,将画卷了起来。
张国邦一看岳肃不给,脸上马上露出焦急的表情,说道:“大人……这……这……这是我张家祖上传下的画,即便堂兄亡故,也不能流落在外。还请大人赐还。”
“刚刚你不是说,这幅画对你张家没有什么用么,可这幅画对朝廷却很有用,要靠此画追出害死司马晨的凶手。要不这样,等到此案一破,本部院再将画归还就是。”岳肃淡淡地说道。
“可是……大人……这案子要是永远不破……那画难道就永远不还了……总得有个期限吧……”张国邦着急地说道。
“本部院为官以来,破案无数,区区一桩命案而已,怎会永远不破。不过话说回来,这桩案子涉及到朝廷命官,要是一时间真的破不了,这证物还就真不能归还,什么时候案件大白,什么时候就还。不过你也放心,如果这桩案子到本部院死的那一天还无法查出的话,定会立下遗嘱,让人送还张家。”岳肃平淡地说道。
张国邦听了岳肃这话,肺差点没气炸了,暗道:“要是破不了,就等你死那一天还,你比我年轻将近二十岁,等你死了,我还不早入土了。”
心里着急,可有没有办法,官字两个口,岳肃是河南巡抚,这里最大的官,他说什么还不就是什么。“大人……您这……您这不是……蛮不讲理么……”
“张国邦,你说话可要注意点,我念你刚刚丧兄,适才之言,不与你计较。但是这幅画,本部院在凶案未破之前,是绝不会归还的,你还是祈祷,本部院能够早一天破案吧。”说完,岳肃拿着画,回身就走。
“大人……大人……”
不管张国邦怎么喊,岳肃也不回头,直接离去。回到县衙,岳肃一个人在后堂思量起来,推理线索。
司马晨和张国柱的死,已经明朗,全是因为这幅仕女图,仕女图和张家祠堂内的机关有关,想来肯定是机关之内藏有什么宝物,要不然张国邦也不会如此着急。
能是什么宝物呢?
看张国邦的表情,多少应该能知道一些,动刑逼供也不是不可,但现在还没到这一步。因为一旦这样做,很可能会被外人认为,自己是觊觎张家的财物。
因为这张图,司马晨死了,张国邦也死了,现在这张图在自己手中,有心人难保不会来找自己下手,干脆,来一个引蛇出洞不是更好。
第二天,岳肃下令启程,前往洛阳。照旧让金蝉、李忠带人,在城内继续盯着。不过却将殷柱留在身边。
岳肃这一走人,张国邦又急了,现巴巴赶来,问岳肃为什么不留下破案,岳肃一句就给他顶了回去,“本部院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功夫在偃师县逗留,案子容后再说。”
“大人……这案子您要是暂时不过问的话,您不能将图先行归还,等到哪天用上,再来讨要便是。”张国邦小心地说道。
“你不是说了么,这幅画除了缅怀之外,也没其他用处,着什么急呀。本部院这边代为保管,先琢磨琢磨,你放心,本部院既答应归还,早晚就一定会还的。好了,你别耽误本部院的时间了,赶紧走吧。”
“这……”
岳肃直接逐客,然后提兵赶往洛阳,一进洛阳,仍是住在原先的巡抚行辕。知府施桐少不得亲自迎接,在行辕大厅落座之后,岳肃直接询问起梁茂生是否落网。
施桐最怕岳肃问起这事,结果还是上来就问,吱吱唔唔地说道:“大、大人……下官已经派兵去过官渡镇了,到那一打听,梁茂生早就搬家了,现在谁也不知他的去处。下官发下海捕文书,张榜通缉,只是现在还没个消息。”
这一边人也没抓到,案子越来越令人犯愁,不过岳肃也知道施桐是不敢懈怠的,没有责备,让他自行离去。施桐本以为至少会被狠骂一顿,实在是没想到,今天岳大人心情这么好,连狠话都没说一句。
在偃师县南门四十里外,有一处山坳,河南全境都是一马平川,能有这么个地方,实属不易。这山坳连绵数里,成弧形,口子那边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当地人称这座山为玉龙山,因为在冬天下雪的时候,这座山的形状像是一条蜿蜒地白龙。
玉龙山坳这个地方,平常很少有人来,传闻林子深处有一座白娘娘庙,白娘娘时常显灵,凡进去的男子都是有进无出,这一传十、十传百,也就没有有再敢进去了。
这天晚上说来也怪,竟然有数百男子进入山坳,这帮人都带着兵器,看来并不害怕白娘娘。
口子处的树林很深,这些人走到四更,才算到了尽头,放眼是一座破败的庙宇,不过这座庙倒是很大,想必定是那座白娘娘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