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爷,这是什么事呀?”老鸨看到差役,吓了一跳,连忙笑脸跑过来打秋风。
“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吗?”。张威大声喝道。
“差爷,您真能说笑,我这里一向是本分买卖,哪能有什么事呀?”
“是否本份,不是你说的算的!”张威大喝一声,跟着掏出火签,说道:“这是顺天府的火签,你可我看仔细了!”
“差爷……你这是……要提谁啊……”老鸨见来这的,小心地问道。
在北京城内,但凡开『妓』院这种买卖的,谁没有后台。若是往常,谁会将小小的顺天府放在眼里。可今时不同往日,顺天府有岳大人坐镇,可谓无比的生猛,看到顺天府的火签,就和见到催命符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只要是被岳大人带走的人,除非你真的没罪,否则的话,不管是谁求情,你都走不出这个大门。
“你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琴馨的呀?”张威大声问道。
“有到是有,只是不知她犯了什么案子?”老鸨仍是陪着小心。
“什么案子?想知道的话,等下一起到顺天府走一趟,你就知道了!”张威说话,直接带着差役朝里闯去,一边走还一边喊,“人在什么地方,赶紧带路,要是跑了,你就真得跟爷走一趟顺天府,看你是不是窝藏了!”
“啊……”一听这话,老鸨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差爷,我可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房间就在楼上,请随我来。”
说完,小跑般朝楼上跑去。
老鸨也不知琴馨犯了什么案子,可眼下山东教匪造反,她是听说了的,天晓得这个琴馨是不是教匪。当初京城翡翠阁已经出了回斩龙帮叛匪的事,最后被查封,万一这个琴馨是白莲教教匪,又让她跑了,那自己不吃瓜落,那才出鬼了。
老鸨前边引路,很快来到琴馨门前,说道:“这就是她的房间。”
张威也不客气,一脚把门踹开,率人冲了进去,看这架势,不就是来抓人的么。
琴馨和丫鬟菊儿都在内房,眼见着差役破门而入,将她们包围。菊儿是吓得够呛,琴馨倒是很镇定,抬眼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跟老子去顺天府走一趟!”张威说着,抽出腰刀。
“小女子不过是个弱质女流,不劳差爷动刀动枪,我跟你前去就是……”琴馨从容地站起身来。
菊儿见她站起来,也就跟着站了起来。
“绑上,带走!”张威一摆手,叫差役将二女绑上,这才还刀入鞘,朝外走去。
差役带着绳子,上前将琴馨与菊儿绑上,押出房外。老鸨看到差役们对待两个女子,都如临大敌,心中哪能不惊,料想这肯定是大案呀。
张威走出来,扫了老鸨一眼,说道:“你刚不是说想知道她犯了什么案子吗?行呀,想知道的话,就跟爷走一趟!”
“不、不……”老鸨连忙摇头,脑袋跟拨浪鼓一样,就这架势,进了顺天府,万一被打成同谋,和谁说理去。即便没有关系,但大刑一上,自己是认不认。
“就算现在不去,也给我老实留在这里,等下过堂之后,要是其中牵扯到你,自会再来找你。走!”
张威派头十足,气势汹汹地带人离开添香雅阁,返回顺天府。回到府衙,张威带着二女到后衙交令,岳肃这会正和熊廷弼说话,恭喜他重被起用,擢升山东经略。
熊廷弼自然知道,这是沾了岳大人的光,若无岳大人抬举,自己这辈子也休想翻身。所以对岳肃,那是感恩戴德。
正说话间,张威进门禀报,说人已带到。岳肃端起茶杯,熊廷弼自觉地退下,岳肃又将张威等差役打发走,随后让铁虬和厉浩荃给二女松绑。
绑绳解下,不等岳肃开口,就听琴馨笑着说道:“岳大人的请客之道,真是与众不同,小女子佩服、佩服。”
“岳某令姑娘受惊,还请海涵。请坐。”岳肃一摆手,示意琴馨在下手坐下。
琴馨落落大方,丝毫不像寻常女子那般胆怯,几步过去,坐到椅子上。面带微笑地说道:“大人带小女子得脱苦海,小女子感激还来不及,哪敢见怪。”
岳肃欣赏地点点头,说道:“姑娘从容自若,果然有巾帼风范,怪不得能成为蒋丈夫这等人物的红颜知己。但不知,蒋丈夫现在何处?”
听了这话,琴馨不由得俏脸一红,微微垂下头去,说道:“丈夫说,在我被大人请入顺天府后,不出一时半刻,便会主动登门。他还说,自己没有经天纬地之才,不敢自比管仲、乐毅,怎可劳大人三顾茅庐。”
果然,话刚说完,外面就有差役前来禀报。
“启禀大人,有一位自称姓蒋的人,说是大人的朋友,在府外求见。”
“这还真是不出一时半刻。”岳肃说着,站起身来,又道:“大开中门,本部堂要亲自出门迎接。”
言罢,岳肃绕出公案,朝外走去,没走两步,转头看向琴馨,“琴馨姑娘请在此宽坐。”
“小女子遵命。”琴馨笑呵呵地点头说道。
岳肃走出二堂,前往正门迎接,在门口见到蒋杰,二人客气两句,岳肃便将人请到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