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修武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附和道:
“就你这蔫了吧唧的豆芽菜鸟样,真娶一个回去,俺保准你活不过半年。”
“哈哈哈哈~~”厅堂里登时洋溢起快活的气氛。
王振平热脸贴了冷屁股,却也不好发作,攥紧了拳头,涨红了脸。
恰好此时,一曲终了,舞女陆续退场,苏千凝走上台前:
“诸位,今日晋安才俊齐聚一堂,小女子不胜荣幸。这次从岭南带了一些特产,略表心意,还望各位公子不要嫌弃。”
言语之间,已有十数位侍女端着木屉,将青、白、黄,三支瓷瓶放在各人桌前。李长逸拿起一支,仔细端详,台上苏千凝的声音适时响起:
“此物是明月商会新调制出来的香粉,去年有一批试用品流入晋安,反响热烈,想必各位公子也有所耳闻。经过一年的反复试验,我们最终研制出了这三种香粉,青、白、黄三色,浓烈清凉各有特点。可惜岭南商路未通,小女子此行所携有限,只此一份。”
香粉此物,大多是女子所用,今天这个场合拿出来,摆明了不是送给这四十几个大老爷么的,而是借他们的手,转送给各家权贵的女眷。李长逸想想也是,已至年关,想邀请晋安的夫人小姐组个局,难度太大,况且,若真是数量有限,莺莺燕燕一大群,请谁不请谁又是一大麻烦,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各家公子拿回去借花献佛。
短暂的暖场后,一名美貌侍女推着小车走上台前,一双长长的兔儿耷拉在脑后,正是李长逸在醉仙居遇见的那位。苏千凝掀开推车上的红布,露出四个大小不一的盒子:
“众所周知,大泽山脉灵气环绕,珍稀药材数不胜数。而大泽山主峰被涧渊环绕,只有每年六月下旬,玄气风暴最弱之时,天阶宗师才能破障而入。此次晋安之行,来自主峰的奇珍异宝,明月商会共计运送了十件,其中六件各有其主。至于剩下的四件,倒不是无人问津,而是求购的人数太多,小女子实在不知如何处理,只能出此下策。”
“还有这种事,修文,你知道吗?”李长逸本来以为只是些新奇的小玩意,看这架势还都价值不菲,难怪先前进来时,这帮人一个个望眼欲穿,感情不全是在看美女。
卫修文也是一头雾水,好在身后有位熟人,兵部侍郎之子赵建宁。听闻此言,赵建宁解释道:
“李兄、卫兄不清楚也是正常,相府跟国公府看上的东西谁敢抢。今日在座的大多数,恐怕都是带着任务来的。”
台上苏千凝倒也不拖沓,打开第一个盒子,取出一块明黄色布料包裹的玉簪,介绍道:
“大泽山内有一天地灵池,池中泉水有美容养颜之效,今年我族有幸从池底捡回一块玉料,经能工巧匠加工,得此玉簪,日常佩戴,返老还童或许不易,青春永驻倒是不难。”
赵建宁来之前功课做得足,又自幼混迹于晋安的街头巷尾,算是个包打听:
“可别被这娘们骗了,天地灵池确有其事,但据说池水深不见底,这狐族从哪捞来的玉料,从附近哪个土坑里刨出来的倒是有可能。我看,八成是宫里那几位没上当,拿出来找冤大头了。”
“十万两!”
还没等赵建宁吐槽完,便有人高声喊价了。
“十一万两!”
“十三万两!”
。。。。
“二十万两!”
。。。
又经过几轮加价,玉簪被王振平以二十五万两拿下。
“还是女人的钱好赚呀!”李长逸不禁感叹道。
拍卖的第二件是一株养魂草,放在室内可助人修养神魂,也可入药,专治神魂创伤,在李长逸卧室里就摆着这么一株,修道时的效果还不错。这种奇物并不多见,又能辅助修炼,特殊情况又能救命,自然是多人争夺的目标。最终,此草以三十万两被贾太医的孙子收入囊中。
第三件便是赵建宁此行的目标,一块陨铁,能增幅玄气的陨铁。剧烈的玄气风暴,常年凝聚在涧渊上空,是大泽山的天然屏障,能穿过这层屏障,落到大泽山上的陨石,都不一般。其中,最为常见的就是这种。增幅倒不是说提升玄气的强度,而是玄气的有效距离。卫修武那把丈余长枪便是此铁铸成,凭借此枪,他能越三、四级挑战地阶高手。理论上来说,用足够多的陨铁,造一柄十丈的长枪,只要你使的动,玄阶的杂鱼也能和天阶宗师碰一碰。
这块陨铁的吸引力倒不如上一株养魂草,一来,自身修为才是根本,武器终究是外物;二来,这块陨铁大小有限,铸造一丈长枪都略显吃力,有些鸡肋。
赵建宁现在是玄阶六品,明年开春就要赶赴西域前线,若能得此神枪,算是多了道保命符。结果也是不出意料,花费二十二万两,赵建宁成功拿下陨铁。
最后一件登场的也是一株药材,状若青蛇吐信,共有九片如蛇麟般细小的叶子。小心地捧起这株奇形怪状的药材,苏千凝介绍道:
“此物名为蛇眠草,完全成熟时共有十片叶子。顾名思义,它的作用就是让人像蛇一样冬眠,不管多重的伤,只要有一口气在,将风干的叶片置于海泉穴,可保三天性命。”
这种逆天的保命神物,即使条件苛刻,依然是价值连城,具体表现就是,这玩意是一片一片叶子拍卖的,甚至连那没长出来的第十片叶子,都拍出了六十万两的高价。
随着拍卖会结束,厅中来客分为两批,一批拍到了想要的物品,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另一批竹篮打水一场空,自然有些闷闷不乐。李长逸属于后一批,倒不是没准备银票错失了宝物。别人大多是为了拍卖而来,但李长逸真是来吃饭的,演舞奏乐时送上的些许茶点根本不顶饱,白灵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文武两兄弟,卫修文以文会友,随一众文人骚客去了二楼;卫修武早已吃过了晚饭,纯是准备来喝大酒的,从一开始就在打瞌睡,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也没了喝酒的兴致,直接打道回府睡觉去了。
好在明月轩本就是酒楼,今晚虽暂不营业,后厨师傅却也没放假,见厅中已有散席之意,李长逸叫来侍女,另开一个单间,准备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