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雨头皮瞬间发麻,魂儿几乎都要被吓飞了,眼睁睁地看着那枚玉扣在高靖南的指尖把玩着,
“这是……奴才母亲之物。”
这玉扣料子还算过得去,只是雕工太差,就好像是自己磨出来的,坑坑洼洼,
“真够难看的。”
玉扣本还带着些温热的体温,在秋风里这么一晾,高靖南将其放回去的时候,冰的叶时雨一阵轻颤。
“这不值钱的,时时戴在身上就是留个念想,奴才若是想他了,便能拿出来看看。”叶时雨轻道,心里想的却是那个他,玉扣本来的主人。
这玉扣原本是缝在从宫中带出的那身衣服里,当初在落日关昏迷不醒,那衣服还是顾林心细,帮忙给收了起来,不然便要遗落了。
后来叶时雨左思右想,弄了个根稍长些的绳子挂在了脖子里,平时藏在衣内倒也不显眼,可他也没想到为何今日高靖南会扯他的衣领,虽说他不知这玉扣是什么来历,可叶时雨仍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看到吓着他了,高靖南本想收起这身戾气,那气味偏又幽幽地来了,他不禁蹙眉,
“你刚去哪儿了,身上沾了些什么味儿。”
原来他说的是气味吗?
叶时雨狐疑地嗅了嗅自己,而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拉起了袖子仔细闻闻,
“啊,刚奴才碰到了金姑娘,说了几句话,大约沾上了些她身上的香粉味。”
听到是她,高靖南双目微眯,
“她找你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殿下您。”叶时雨已恢复如常,跟着高靖南身后边走边将经过告诉了高靖南,
“奴才也觉得她挺可怜的,远离家乡孤身一人,还被冷落了这么久。”
“你还在可怜她?”高靖南停下来,回头看他,“难道你也觉得我不该将她晾着?”
“金姑娘很漂亮呀。”叶时雨顶着一脸疑惑,“为什么殿下不喜欢呢?”
“难道她漂亮我就要喜欢?”高靖南本想说她是敌国之人,不知安的什么心思,却瞧着他毫无心机的纯稚面庞,高靖南将后半段咽了下去,
“总之离她远点儿。”
“是……”叶时雨虽答应着,心里却盘算着什么时候要告诉金燕徊一声,殿下不喜欢她身上的脂粉味,而且好像也并不喜她浓妆艳抹的模样。
只是他二人皆未发觉,远远的山石之间,一双眼睛就这样盯着,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她忽然有些明白了萧念亭所言之意,金燕徊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齐地的秋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显萧瑟,一阵风雨过后,最后一抹绿色也消失不见,四处皆是枯败之相,可齐王府的院内,却飘散出浓浓的桂香,这自京城移来的几株金桂树不仅枝繁叶茂还如洒金般开满了花,成了府里的稀罕物。
一名身着长衫的少年拉下了开满花的枝丫,凑在鼻子前猛嗅一下,
“太好闻了。”少年招呼着站得远远的另一个,“以安,你怎么不来试试。”
以安抱着剑离得老远,似乎并不屑于做这种事,可轻轻抽动的鼻翼还是暴露了他在偷偷地享受着花香。
这少年正是顾清鸿,只是他已化名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