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是怎样向主上求得情,就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帮了点忙”,但并不妨碍玄影明白个中艰难。
但同样的,黄魅这一番说辞,一齐打消了玄影原本的不安。
难怪主上会让他出去,原来是黄魅帮忙了,看来,不见得又是一次带有欺骗的算计。
玄影心中稍安,虽然嘴上没给感激,但到底还是记了黄魅的恩情,所谓大恩不言谢,就算兄弟之间无需多言,可他还是想着,早晚翻倍报答回来罢。
而说完这些,黄魅也不多折腾,绕过玄影就是拉拉扯扯:“嗨呀别墨迹了,主上要我带你去沐浴更衣,看看你这一身脏成了什么样子,真是没眼见了”
他明显忘记了是谁耽搁了玄影的行程,一边嘴上嫌弃着,可拉上玄影冲出去的动作却不带任何避讳。
等到玄影将自己收拾干净打理整齐,时间刚好过去大半个时辰,此时赶赴书房正好能符合谢逸潜的“一个时辰”规定。
着急去见主上的玄影并未发现,在他过去书房的一路上,除了陪他的黄魅,他竟是没有见到一个闲人。
以往那些躲在小径里闲聊的小厮婢女们通通没了踪影,若非巡逻的侍卫还在各司其职,整座王府竟和空了一样。
不过玄影没什么时间去细想,一直匆匆赶到正院书房外,黄魅无声地行了个礼就退下。
只留玄影迟疑片刻,到底还是走了进去。
当玄影看见主上的背影,才单膝点地不及问安,谢逸潜率先开口:“你还记得跟本王几年了吗?”
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意料,不过玄影并未表现诧异,只稍一思索就回答:“属下五岁着主上发买,影阁受训八载,跟在主上身边五载有余。”
他记得可比黄魅清楚多了,偏偏谢逸潜听过之后就不再继续发问,玄影也只能继续跪在原处不敢动弹。
时间过去了不知多久,玄影的余光不可避免地擦过前方之人。
遥遥望着站在窗边的主上,对方正负手而立,留给玄影的只有一个宽厚的肩膀。
书房里的沉寂时间渐长,玄影的思绪也跟着飘远,远到视线里只剩下一片空白,空白中唯一的人影成为他视线凝聚的唯一点。
刚从影阁出来的玄影不过十三四岁,哪怕在影阁里训练再残酷,厮杀再无情,但那是他第一次出阁独自出任务。
当然,那也是每个影卫入王府前必经的试炼。
不管当时的玄影表现的有多么冷静,但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主子”时,还是不免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不想当时的老瑞王在外戍边,玄影第一次见到的正是谢逸潜。
而从主子那里得来的第一句话,不是询问训练,也不是质问任务完成的为什么不是更好,而只是短短几句话——
“还好吗?受伤严重吗?处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