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初升时,刘路和花慕雪来到靖王府门前,绕过半丈多高的石狮,只见靖王府的大门高九尺有余,宽可容车马并行,朱漆的大门上布满铜钉,门前还有十几名带刀侍卫在把守。
“贤弟,这靖王是想关起门来当皇帝啊!”花慕雪对靖王府的气派啼笑皆非。
“别说当皇帝,就算他要当玉皇,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是来吃饭的。”刘路走向靖王府门前的那些带刀侍卫。
“什么人,不得擅闯靖王府。”带刀侍卫们立刻抽刀出鞘,挡住刘路和花慕雪。
“我乃穿云山道人刘路,萧靖王邀我来赴宴,你们快去通报,我无暇多候。”刘路懒得和他们多话,表明来意就转过身,背对着靖王府大门。
带刀侍卫闻言不敢怠慢,而且刘路身上穿的是道袍,其中一名侍卫急匆匆进府去通报。不多时,侍卫就回来了,恭恭敬敬向刘路和花慕雪抱拳。
“二位真人,靖王有请。”
“前面带路。”刘路这才又转回身,向侍卫一挥袖子。
侍卫带着刘路和花慕雪走进靖王府,府里面处处奇花异草,金壁辉煌,墙面上盘着龙,柱子上雕着凤,连人行的道路都是用拳头大小的白石铺成的,刘路心里暗笑在门外的时候,花慕雪说的太有道理了。
萧靖王将晚宴设在封仙亭,刘路听到“封仙亭”这个名字,心里更是好笑,萧靖王也太狂妄了,还想封仙,连皇帝也没有这么大的口气。封仙亭建在水池上,通过一条九曲回廊与岸边相连,水池中有千株睡莲,万条金鲤,隐约间还能听到悠扬的琴声。
侍卫留在回廊里,不敢再向前走了,请刘路和花慕雪自行去亭中赴宴。刘路和花慕雪慢吞吞走过回廊,远远看到亭中摆了一桌酒宴,桌边已经有十几个人在等候,其中一人身材魁梧,穿着紫袍蟒带,神色间有帝王之气。
“刘真人,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看见刘路和花慕雪,穿紫袍的人巍然站起,沉声和刘路打招呼。
“可是萧靖王?穿云山刘路有礼,这是我兄长花慕雪真人。”刘路微微点头,又向靖王萧未央介绍花慕雪,但他没有言明花慕雪的出身和来历。
“久仰,二位真人莅临靖王府,本王深感荣幸。”萧未央脸色异常威严,好像天生就不会笑。
“客气了。”花慕雪比刘路还过份,就挥了下手当是见礼。
这时候,刘路和花慕雪都注意到酒宴桌边的其他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都是身穿道袍,一个个态度倨傲,目光只看萧未央,不看刘路和花慕雪。
“二位真人请坐,容我为二位真人介绍几位同道。”萧未央请刘路他们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下,先指自己左侧的第一个人,“这位乃是青城山华阳真人。”
“二位道友有礼。”华阳真人貌似中年,体形消瘦,几缕长须垂过胸前,倒是颇有几分仙人的气度。
“见过华阳真人,久仰。”刘路和花慕雪见是同道,怎么也要客气一点,起码不能先失礼,一起向华阳真人稽首。
“下一位是……”萧未央又要继续介绍。
“靖王千岁请恕罪,贫道有疑惑想请教二位真人。”华阳真人突然起身向萧未央行礼谢罪,打断了萧未央的话。
“哦?华阳真人有何疑惑?”萧未央端坐在正位,一点惊奇的意思也没有,好像他早就知道华阳真人会有“疑惑”。
“贫道想请问刘真人年华几何,修道几载?”华阳真人手拈长须,意味深长地问刘路。
“我虚度二十一载光阴,修道十年了。”刘路没什么可隐瞒,如实回答。
“呵呵呵!原来是位年轻的真人。”华阳真人闻言一笑,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即是修道十年,为何没有道号,还使用俗家名姓?”
道门里的人都有道号,刘路当然也有,刘路这一辈的道谱为“虚”,刘路的道号叫“虚尘”,不过刘路从来不用,他同门的师兄弟也不用,没有特别的原因,就是觉得不习惯。灵麟真人也从不勉强他们,因为不管是道号还是俗名,都只是对人的称谓,一个代号而已,就算叫阿猫阿狗又何妨。
而花慕雪和燕玄机,他们两个的名字就是道号,“慕雪”和“玄机”,他们在前面加上自己的姓氏,表示自己不忘祖宗。
华阳真人用刘路的道号做文章,无非是想讥讽刘路年轻无知,没有道号的道人还算什么道人。
封仙亭里的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桌边其他的道人眼中都有笑意,摆明想看刘路出丑的热闹。
“华阳真人你可有俗家姓名?”刘路突然反问华阳真人。
“当然有,只不过我修道已久,心中只有仙境,六根清静,早已忘切凡世间的事,也不记得自己的俗名了。”华阳真人说得很淡定,俨然就是一位清高寡欲的活神仙。
“嗯,华阳真人仙风道骨,本王也是仰慕已久。”萧未央也不禁夸奖华阳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