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戎关道,有星无月,而她明红纱衣灼灼逼人,祭坛之上魔教左使和苏穆正斗得个你死我活。
祭坛的前面,钟沁儿一剑斩了十余魔众,青丝微乱,素白面孔之上也染了数缕血丝。
她蹙眉狠咬住唇,血色潋滟,如春雨过后娇媚的海棠,不见往日的清冷,而是一抹浓烈的艳色。
她将一柄含光置于身前,坚毅的眸子寒光泠冽,再被剑身的银色光芒映得双目如雷电般耀目。
我就是天山派,钟沁儿。
她略一扬眉,奋力一挥,如炬长剑携着冰蓝色光芒,指向众人,
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剩下的人选择了一起上,于是她使出了天山派众多绝学之中极负盛名的瑶华剑法,天光十九式。
风声猎猎,将她红艳的衣袂吹得上下翻飞,宛如一团热烈的火焰,在漆黑的暗夜之中四处翩飞。
那一刻的她,美得惊心动魄,直直映到了他的眼底,没有一刻停歇地看住她。
直到那柄含光携着天光十九式的最后一式,云破长空,重重地插入他的胸口。
我记住你了。
这一句所含的意义非凡。
钟沁儿轻轻扬首,云破长空?那个人是你?你没有死啊
容渊长笑了声,原来师姐盼着我死吗?
钟沁儿道:那会我又不知道你身份。
容渊收了笑容,沉静地说道:我假死瞒过了所有人,后来的半个月里我一直偷偷跟着你和苏穆师兄
她微微怔了怔,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吗?
我看着你们花前月下,耳鬓厮磨,并肩作战
容渊扬唇,似笑非笑,师姐天人之姿,又本领高强,我就渐渐生了别样的心思。
钟沁儿低下头去,并不言语。
容渊轻声笑道:回到天山这些年,我也曾经跟着众位师叔习过瑶华剑法,可惜始终没法与师姐当年的风采所媲美。
钟沁儿听着他的这番言语,想到自己如今稀薄的法力,不由在心里轻叹了一声。剑招仍然不曾忘却,可是剑术什么时候能回到当年?
既然如今师姐说婚约已作废,为何不好好看看师弟呢?
钟沁儿眉眼低垂,轻声问道:那个伤还疼吗?
云破长空本就威力巨大,那时的含光也正是鼎盛时期,他的伤不可能好太快。
容渊怔了怔,似是奇怪她的问题,有时候夜里也会疼上一会,师姐,你是在心疼我吗?
有这样难以愈合的伤口,对那个弄伤你的人,应该不可能不恨吧?
钟沁儿说到这里,终于抬起头来,师弟对我这个废人,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想法,能直接点说出来吗?
容渊沉默了半响,才又轻抚着她的面孔说道:我是真的心悦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