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京,当天晚上皇上回宫叫来云霞公主,想亲自了解福建的平倭情况。当云霞公主绘声绘色地描绘杨达如何被倭寇劫持,如何跪拜皇上、父母、朋友、夫妻以后,带着倭寇来到跌牛坎前,如何抱着匪首小泉跳下跌牛坎,又如何被救回来,在昏迷之中,如何痛骂倭冦……,开始时皇上和皇后都认真地听,当他们听到杨达如何痛骂倭冦之时,都笑得来前仰后合,皇上笑得伸不直腰,蹲在地上直揩眼泪。过了一会皇上站起来用手边在背后捶腰边说:“人们说四川人最会骂人,果然名不虚传。没想到这书呆子还挺忠心的。看来朕没有看错他。”
“我也没有看错他。”云霞公主上前扶着皇上的右手说道。
马皇后在一旁也说:“看来我这个丈母娘也没有看错他。”
皇上点点头表示赞许,马皇后对皇上说道:“那就请皇上快下旨吧!”
“下什么旨?”皇上问道。
“下一道赐婚的圣旨。”皇后用眼睛看着皇上,轻轻地递了一个暗号说道:“杨大监军平倭有功,关键时刻拼死和倭首一起跳岩,消灭了全部倭寇,现将爱女云霞公主下嫁与他为第二夫人。钦赐。”皇后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再说女儿也大了,总得要嫁出去,免得在我身边,扰得我鸡犬不宁,早些嫁出去我好过几天清闲日子,我就省些心。”
云霞公主快步走到马皇后身边,撒起娇来,皇后说道:“谁呌你成天调皮倒蛋,树大发枒,儿大分家,女大出嫁,天经地义。”
由皇上赐婚,这事很快就定下来。因为杨达受伤后得了间断性失忆症,把巫山下的事早已忘得干干净净,从福建回朝的过程中,朝朝暮暮和公主在一起,青年男女嘛,谁人不会怀春、哪个不会钟情?天长日久自然就有事情发生。兼之公主也是一个大美人,杨达早已情随事迁,爱上了公主。
这事由皇后亲自操办,皇后首先在午朝门外的御道街上买了一幢房子,装修一下,配备了些仆僮、宫女和卫士,令杨达先搬进去待婚,然后择日迎娶公主入府。杨达是皇上身边的布政使,现在又成了驸马爷,自然来朝贺的达官贵人就不会少。新婚伓、热闹非凡,不必细表。
杨达婚后不到半年时间,烦恼也随之而来,这是意料中的事。简单地说,就是他远在四川夔门的妻子羊玉,万里寻夫来到南京,投杨达来了。
羊玉和她十三岁的堂妹羊珍,姐妹二人,先在离皇宫不远的一家小旅舘住下。然后向旅店老板全伦,打听杨达的下落。老板正在拿着掸子在打扫灰尘,羊玉上前问道:“全大叔,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不知你清楚不?”
老板看着这位衣着朴素的青年妇女,约有二十五六岁,面目白净,中等身材,举止敏捷,行为大方。老板回答道:“你有困难需要帮忙吗?”
羊玉问道:“大叔,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你知道南京城里有个叫杨达的人吗?”
老板反问道:“姑娘,你说的这个杨达是干什么的?他是经商的?还是务农或当官的?”
羊玉回答道:“他是个当官的。听说是皇帝身边的布政使。是个四川人。”
老板听了,沉吟一会说道:“好像听说过有这么个人,我一会半会又想不起,唉,人老了,记性总是差。”
这时,老板娘手拿一个白铜水烟袋走过来,她把水吸得咕噜咕噜直响,嘴里喷着烟雾说道:“是不是那个几月前招驸马那个人,听说他姓杨,叫杨什么我也记不清了,我家二娃子全贵他说得清楚,他亲自去看过。”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满头大汗地扛了一袋米进来,一进店就大声说道:“爹、娘,我把米买回来啦,上等好米一百斤。”
老板娘对年轻人说道:“全贵,这个大姐有一件事要问你,几个月前,在午朝门外结婚的驸马爷叫什么名字?”
全贵把米放在地上,用右手食指刮了一下额上的汗水说道:“你说的是午朝门外御道街的那个驸马爷?他叫杨达。他的夫人叫云霞公主,好漂亮呵!真不愧是皇上嫁女,好阔气!光陪奁嫁妆就抬了四百个抬盒,足足排了十里长。”
“杨达?”羊玉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头昏目眩,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她忙将身子靠陇桌子,她妹妹羊珍忙扶着羊玉坐下来,羊珍关切地问:“姐,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