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澄压住心里辩驳的欲望,也沉默会儿,最后说句,“师兄,你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取舍。无论怎么不肯面对不肯抉择,事态还是会继续发展的。”
越逃避,越事与愿违。
与人无尤。
江畔公园距离沈浩澄居住的小区并不太近,来回开车用掉了五十分钟,上电梯时,沈浩澄特地看看手表,离他承诺给池跃的两个小时还有二十多分钟,心里特别轻松,暗夸自己是个守时重诺的好恋人。
一推开门,却见池跃站在光线昏暗的门厅里等着,姿势好像还是他走时的样子,不曾变过似的,讶然地问,“耳朵这么灵吗?听见电梯声了?”
见他提前回来,池跃有些喜悦,也有些幽怨,“我就在这儿掐着时间,看你到底说话算不算数,会不会晚!”
这么孩子气。
沈浩澄却被那种撒娇般的埋怨,毫不掩饰地焦虑捏住了心,飞快地踢掉脚上的鞋,过去抱住人说,“这么傻?就站着等?”
池跃赖唧唧地贴到他的身上,“脚都站酸了!你去哪儿了这么半天?”
提前回来也没得到夸奖,沈浩澄却甘之如饴地接下他的嗔怪,垂首就把人给吻住,缠绵半天才哄着说,“我给你揉。揉好了接着地下城。”
池跃却不吭声,也不准沈浩澄继续往里面走,抬手就搂住他的脖子,使劲儿嘬起嫩唇,往他腮颊上吸。
沈浩澄有点儿好笑又有点儿惊讶。
此前的池跃一直都是等待接受的姿势,他总恋恋难舍纠缠不休,却没这样主动出击过,看来过去的一个多小时当真经历了煎熬。
沈浩澄很想认真回应,池跃却又起了混,张开他那远远不如沈浩澄面膛宽的虎口来掐恋人下颌,妄图束缚压制。
蚍蜉撼树,沈浩澄心里笑笑地想,先是装模装样地顺从了一会儿,后来发觉反守为攻的小孩儿越来越过分了,很有蹬鼻子上脸的趋势,轻而易举就把失地收复回来,好声谈判,“池跃,讲点儿武德!”
池跃兀自不知死活,还敢分神摇头,“讲不了……难受……”
沈浩澄以为他是央求邀请,自然而然地去摸他的腰带。
谁知道池跃竟然先退后进,卸掉了他那个意图抚慰纾解的动作不说,还顺势把蜂腰一挺,利用腰髂间的力量将丝毫没有精神准备的沈浩澄逼得身体后滑,脊背贴在锁得严严实实的入户门上。
一击得手,更加显摆,知道自己卡不住沈浩澄的颌面,池跃登徒子般地挑挑沈浩澄的下巴,伸过脑袋去就咬他的喉结。
沈浩澄这回是被气笑的,他用大手推住池跃的脑门,“来横的了?”
“做个记号!”池跃含含糊糊地说,“标志。”
沈浩澄倒不害怕被做记号,只是不想在身处劣势的情形之下满足池跃,手上微微用力,“那可得凭本事。”
池跃体内的雄性激素被点燃了,像个好勇斗狠的小公鸡,非要啄人一口不可。
沈浩澄不惯着,但也不痛快反杀,饶有兴致地陪他进行一种力量悬殊高下分明的肢体较量,想用温柔而又坚持的表达方式令这可爱情人自己领会什么叫做无法抗衡。
池跃反而糊涂。
因为沈浩澄的让招和不用全力,少受社会毒打的年轻人生了一种错觉,以为再添把劲儿,或者再用点儿诡计就能反败为胜一举制敌,铆足了劲儿地扑撞进攻,自以为强悍得不得了,根本就没发现远远魁梧健硕过自己的沈浩澄根本是在逗着他玩,绞尽脑汁地抢占上风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沈浩澄耐性十足地化解掉池跃所有明袭和暗手,十个机会放掉九个,很偶尔地反击一下,然后乐在其中地欣赏情人身体蚌肉般的一缩,兴致好得不成。
池跃终于露了疲态,气喘吁吁面颊绯红,肢体明显不如开始有力,兀自顶着一额一脸的细汗坚持着自己挑起来的肉搏战。
“好了!”沈浩澄想止干戈,“都闹累了!噗通噗通的,楼下邻居以为咱们家进了贼呢!停下歇歇。”
池跃又会错意,以为沈浩澄也是强弩之末,暗道都是血肉之躯你就那么厉害?越发咬紧了牙,拼命催动体内潜能,妄图在最后关头取得胜利。
奈何只有他才到了最后关头,沈浩澄还差远着。
人家轻而易举就把他的所有能耐都格架住,看着哪哪儿都是空门,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可惜龇牙咧嘴用尽力气就是触碰不着。
“沈律!”池跃当真累了,放赖声音喊了一句。
沈浩澄被那撒娇声音喊得耳朵一麻,手底下意识地松懈,想将汗水淋淋的人搂进怀里安抚。
哪知竟是缓兵之计,池跃人一挨近,马上亮出一对儿稍显尖利的小犬齿,猛往沈浩澄脖子上咬,被攥住的手腕也反过来,死死地抓住了沈浩澄的一双手。
沈浩澄再次被气笑了,这回再不留情,身子一闪手腕一拧,在失去重心猛朝前扑的池跃俊脸磕中门板之前将他捞着,伸手制紧两条胳膊,大腿强行分开他那两只距离很近的膝盖,左右稍一使力,把人弯成一个不符合身体力学,彻底无法施展任何动作的奇怪形状。
“哎哎哎!”池跃连连惊呼,“不行不行!”
“不行?”沈浩澄戏弄而又嘲讽地说,“什么不行?让你多半天了?再不出手你可真没见过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