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想到,那浪头会来得那样凶猛,苏唯一的出现,加深激化了重重埋在深处潜伏的矛盾。让以后变得从此不可挽回。
顾方泽在她说完话后。久久沉默。
时间停滞在那里,空气有细小的因子在隐忍着不爆发。李涟漪自觉气氛是极为怪异的,外头还有阳光,斜斜的洒照进来,将他笼于道光之中,她坐在他旁边。却只能瞧见模糊的面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坐于沙发之上,长腿交叠,过了一会儿,光影终于移了开来,他侧脸看向她,黑眸沉沉是一片深黯的暮色,
“看来,我真的有必要解释清楚。”
他坐在那儿。西装早已脱下。穿着件灰色v领针织毛衣,沉郁优雅,注视着她,目光极为坦然清澈,缓缓道,“之前你看到的那位,是我在美国的同学柳瑞,她前些天回国,希望能在b市工作,我作为她同窗四年的同学,帮点忙也是应该的——至于你说的另一位佳人,”他微微笑了笑,唇角扬起个很小的弧度,“唐婉小姐,我已经解释过,在这里不多作说明。”
言毕,他靠坐在沙发上,以随意的姿势,就这么笑望着她。
李涟漪以前就怀疑顾方泽是否受过专业的特殊训练,因为他随时都让自己摆出既好看又自然,而且还附和场合气氛的姿势。
烧包得不行。
她抿着唇,半晌,也弯起了嘴角,淡道,“顾方泽,你在骗我。”
第一卷同床异梦
80用美色勾引
李涟漪自觉自己这个顾太太做得其实还蛮称职的,他顾方泽想做什么事她也没拦过不是?这个家本来就是由他说了算,她就算有啥不满也没处撒泼呀,你说他干嘛要对她撒谎呢?
本来以他那淡定的表情自若的口吻,她是没听出来他在说谎,可就有那么巧——她不过是余光膘了下,就瞥见他衬衫的衣领上明晃晃地印着一个妖冶刺眼的口红印。
青天白日,那么明显,生怕人家看不到似的。
眼见顾方泽已经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衣领上的“罪证”,皱了下眉,她还未待他说话,就又哈了一声,笑着说,“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啊。”调侃意味十足。
其实说心里不舒坦那绝对是骗人的。她又不是圣母码利亚,自家的一只阿猫阿狗让人给牵走了她还难受呢,更何况是结婚四年的丈夫?可她不能让他知道,省得某人得瑟起来,以为她是在见鬼的吃醋。
顾方泽面色不变,微微抬起眼,没有半丝被拆穿的尴尬与慌乱:“你在乎吗?”
她一愣,“在乎什么?”
那张清俊的脸隐隐浮上一层簿簿的凉意,眸光变得极其复杂。可转瞬即逝,几乎要让她以为那是错觉,“李涟漪,我不认为聪明的你会不明白。”
他说。
李涟漪顿了顿,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又生起气来,明明是她来在兴师问罪来着,遂皱起眉,道,“我只知道你在转移话题。”有时候实在是在看不透他,日子长了,她也没存心思去琢磨了。
顾方泽默了几秒,忽而笑起来,微立起身,在她疑惑吃惊的目光中伸手揉揉她的发,道,“果然是个宝气的丫头,脑子不好使。”末了,在她怒目而视中又说了句,“不在乎也好,省得心烦。”言罢,又看了她一会儿,起身就这么走了。
声音凉入骨髓,又带着点漫不经心,好似倦怠又好似在开玩笑。
隔了一会儿就听见他轻唤加菲的声音,接下来又听到声懒懒的猫叫,一人一猫也不知在嘀咕什么,李涟漪下意识听了会儿,听不懂,很快没了兴致,反倒有了些睡意,打了个哈欠,她蜷缩在沙发上发呆。脑海中不受控制的盘旋着适才他说的话。
不在乎也好,省得心烦。
中国的老祖宗们造的汉字太过精妙奥深,心烦,是指她还是他?
……说到心烦,她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在午后疏淡的阳光中闭上了眼睛。簿簿的阳光从落地窗的斜刺里洒进来,深深浅浅,金色的波光斑点在地面上摇摆不定,一时间,竟让她生出种旷然的恍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