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附近走走。?她脸红地说道,这个话题令她很尷尬。到底是谁定出了这样的规矩来,只要是出身良好的女人,都得对这种事遮遮掩掩的?
?别走太远。?他望着她深邃的眼睛,再次提醒道:?公主,别一直玩火,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尝试冒险。?
赫丝黛张开了嘴又闭上,现在她没空和他吵架。她扭身费力地保持尊严漫步走进森林,但她的努力却在她不小心踩到衣襬绊了一下,而差点前功尽弃。
于寰云目送她消失在树林里时,听到她嘟嚷着可恶的男人一类的字眼。他摇摇头,不知道什么样的情形比较糟──她闭嘴的时候,还是开口的时候?
他清楚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她那双大眼睛,几乎瞒不住心事。但她面对恐吓时,儘管脸色发白,仍能保持镇静对他严词相向,他感到一股佩服。
这个意志坚定、有着无比勇气的女人,如果决定做一件事,不让她自己发现要从他手中挣脱比登天还难,她绝不会死心。
好吧,就让她多跑一会儿,跑累了,自然更容易屈服。他今天晚上须要好好睡一觉,她也是;疲累的身子,可以确保她一觉睡到天明。
二刻鐘之后,她还没有回来,他终于叹了口气,骑上马去追她。她已溜进森林深处,跟着她的脚印追踪并不难,尤其是在月色明亮的夜晚。
于寰云跃过她才刚涉过的小溪,小心翼翼地在矮树丛中沿着她经过时所造成的路径策马慢步而行。他突然勒住马,线索消失了。
她一定是听到他的声音而躲起来了。女人,她们哪懂得追猎的技巧。
他把手臂搁在大腿上研究着地面,当他弯下身子时,一大片衣襬凌空落到他身上。他一时失去了平横,身子往旁边倾斜。
她用力把他推下马背,他四脚朝天地落地,脑袋瓜撞上一堆落叶,趁他躺在地上喘气的当口,她迅速飞坐上马,执起韁绳猛踢马腹。
?该死!?他一个翻身跃起,直衝向她。
她经过他身边时,飞脚朝他胸口踢上一记。他踉蹌地后退,一边兀自咒骂一边揉着胸口。眼看她就要跑了,他撮口发出三响尖锐哨声。
黑色种马猛然止步,她险些跌下马来。他又吹了一声口哨,种马掉过头来。她急扯韁绳,于是种马突然立了起来。
她整个人立刻飞了出去,于寰云跳起来跑向她。
她自肩膀着地,打了个滚,面朝下,一动也不动。他疾驱至她身旁,伸出手来碰碰她的背,开始在她全身上下摸索,看她是否有骨折的跡象。
幸好每一根骨头都完好无恙,他不禁吁出一口气。他将她揽入怀中翻过她的身子,浓密的黑发盖住她的脸庞。
他拨开发丝,看着不省人事的她,苍白的脸上两道笔直的秀眉益发墨黑,红润的双唇益发鲜艳欲滴。
?固执的蠢ㄚ头!?他咕噥着。
他把她平放在地面上,低头听她的心跳──平稳无异常之处。当他抬头之际,她吸了一口气,动了一下。他坐在她身边,一条胳臂横在她身上。
当她睁开眼睛,他正对着她蹙眉。她一脸茫然地凝视着他,一会儿之后才猛然认出他来。他注意到她脸上闪过的惊恐神色,然后她无力地捶打着他,当她明白自己的无助时,不禁潸然落下两行清泪。
自掳走她以来,于寰云听过她的啜泣声,但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流眼泪,可见这次的打击对她有多严重。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好抱起她搂在怀里。
他手指顺着她的发丝。?好了,别哭了,我又没再骂你。?
赫丝黛抬起头来,原以为他会责备她,不料迎向她的是一脸关切。
自母后过世之后,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温暖地拥抱她了。父王和大哥虽然非常宠爱她,但他们是男人,多半只抱她一下,来表达他们的感情。
他对她轻声细语,她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他的声音逐渐在她心中起了作用。冰冷的感觉缓缓离开她,她不再哆嗦,只不时地颤抖一下。
她眨眨眼睛,靠在他身上轻轻啜泣。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他在她的耳畔,温柔地低语。
也许就是从这一刻起,对她而言事情永远改变了。无论未来俩人之间会有何种发展,即使她心中燃烧着惊徨、愤怒或是憎恨,她绝不会忘记这一刻。
?于寰云,如果你打算做的话,我希望你赶快就地解决。?她轻声道。
他安抚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来看她。他的视线扫过她胀红的脸庞,再往下到她的身上。当他的视线回到她脸上,他眼眸尽是惊讶之色。
于寰云原先以为这是项挑战,但当他审视着她坚定而颤抖的下巴,明白到她此番要求,乃是为了解除忐忑不安的痛苦。
她并不要求怜悯,只希望能缩短提心吊胆的时间。在此之前,他只见识过一次这样的勇气──华宇晴无畏生死,牺牲自己报血海深仇。
截至目前为止,他从未将她视为真正的囚犯,她提出的要求令他很不舒服,罪恶感丛生。她若是囚犯,那么他所扮演的角色,就与那个噬血淫徒刘中继雷同──不,他们完全不一样。
?你要我现在佔有你??他问道,口气火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