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必须去寻找什么,必须唤回些什么。
也许,他该远离都市,远离纸醉金迷的豪华派对。他突然很想回故乡去,他想闻闻泥土的芬芳、他想摸摸故乡古朴的屋瓦、他想呼吸最新鲜而自然的空气……
所以,他不管YSL最重要的新春发表会已迫在眉睫,硬是任性地放下一切,订了机票直奔台湾。
到台东之后,虽然他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但,他知道自己来对了。
他已经被繁华的文明给遮蔽了心眼,被一场又一场的派对给彻底腐蚀了灵魂,他必须好好地洗刷掉那个庸俗又疲倦的自己。因此,像个初生婴孩般,他欢欣地看著初升的旭日、欣赏枝头轻颤的初芽、触摸湿润而芬芳的泥土。他品尝著最便宜的笋干汤和最简单的野菜,享受著齿颊留香的感觉。
而陶皖羚,这个个性单纯而直接的女孩,却在无意中触动了他的灵魂开关,让他紊乱的思绪慢慢地理出了方向,让他浮躁的心逐渐沉淀下来,也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很简单的快乐。
满溢的暖流冲击他的心湖,刹那间,褚凯杰茅塞顿开,有许多新鲜有趣的设计灵感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大脑中。他觉得自己又能画了,他好想好想立刻拿出画笔,画下一张张设计草图,哦,他兴奋得想大叫!他又可以画出真正让自己满意的作品,真正拥有设计师灵魂的作品了!
看著对著镜子手舞足蹈的皖羚,褚凯杰突然觉得她不施脂粉的清秀五官无比绚丽夺目。她晶亮的双跟灿烂如繁星,银铃般的笑声更像是长了翅膀般,每一记悦耳的笑声都直直敲入他的心湖中,掀起巨大的涟漪,回荡、再回荡……
一直兴奋地左顾右盼的皖羚,终于发现到褚凯杰灼热逼人的视线,她很尴尬地停下挥舞的双手,瞪著他。
“喂,你干麻一直看著我?”唉,她好想打自己喔!陶皖羚,你真是丢睑!就算对自己变漂亮了感到很得意,也不该在这个男人面前如此得意忘形啊!
他凝视她的眸光更加深邃,里头仿彿有奇妙的火焰窜起。他声音低沉地道:“过来,你的脸颊上还有掉下来的发丝,我帮你拨开。”
颀长的身躯逼近,那股令她害怕的粗犷气息也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皖羚吓得又绷紧身子,闭上眼睛,根本不敢仰头看他。
“你的皮肤好白、好细致。”他发烫的手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带走发丝,却也拨动了一池春水。低沉的嗓音似会蛊惑人,他笑道:“为什么一直闭著眼睛?”
说著,他那发烫的双唇已在她的耳畔轻轻摩挲,下巴新生的胡渣轻轻地刮著她细嫩的肌肤。皖羚身躯更加僵硬,手呆呆地半握成拳,胸口异常的滚烫。他、他……他想做什么?
还来不及反应,他那充满侵略性的唇已由耳畔滑到她的檀口,封住嫣红唇瓣。
她的唇好柔软,像是玫瑰花办般,浓馥香甜的滋味让他的魂儿都醉了。他珍惜地捧住她的脸蛋,亲匿地吸吮、啮咬她的下唇后,让辣舌奔入她口中,卷起她的舌尖,也卷起惊涛骇浪。
他疯狂地、如野火燎原般地吻著她,像是从来没有吻过女人似的。对他而言,陶皖羚是个最单纯却又奇妙复杂的女人,她有单纯的外表,却可以触及他心湖底层最最复杂又难解的情愫。
皖羚被他狂吻到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他热辣的气息充满她的口腔、她的胸膛,将她卷入一个绮丽又迷幻的世界。脑中一片空白,娇躯却燥热到无法控制。
原来这才是吻……这才是吻。
王仁宏当然吻过她,不过,皖羚并不是很迷恋那四唇相贴的感觉,总觉得怪怪的,因此无法投入其中,王仁宏甚至抱怨过她“性冷感”。
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绝对不是性冷感,也并非排斥接吻这一回事,而是——人不对。
王仁宏再吻她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会让她血脉偾张,但这个叫做褚凯杰的男人,一定是对她下了蛊,只要他一个魅惑的眼神,她就会跟他吻到天昏地暗、热唇尽情地纠缠,想要需索更多更多的甜蜜……
哦,她一定是疯了,一遇到这个谜样般的男人就疯了。
他把她口中的氧气全夺走了,也把她吻到四肢乏力。她以双手勾住他的颈项,整个人软绵绵地贴住他……
眼看场面即将失控,突然,屋外传来一道了亮的嗓立——
“皖羚?皖羚啊!你在不在家?我是阿秀婶啦,我种的丝瓜都收成了,我割了好多要给你耶!”
妇人了亮的声音惊醒皖羚,也让她意识到她现在正在做什么?!
天!
像是看到毒蛇猛兽般,她面红耳赤地推开褚凯杰,逃难般地夺门而出。
叭、叭——
户外响起一阵喇叭声,正在厨房切菜的皖羚心下一震,菜刀差点切到自己的手。她心虚地往窗外一看——
不是他。
不是褚凯杰回来了,只是两辆载满山产的小货车在会车时互按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