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爱会毁了他的一生。
夏米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确定,这就是违背人性占有彼此的代价。
建豪发现夏米的时候,她正缩在铁门的角落里。
建豪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89年的夏天,学校的天台上面。
那天,夏米比现在更落魄更狼狈,但那时,她蹲着,只为了不让夏吹看见。
“夏米,你怎么了?”
他把她抱起来。
“猪豆,夏吹……他打我。”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象婴儿般无辜地落泪。
“我恨他,再也不想理他了。”
“别哭,明天我帮你好好揍他几拳。”
“不!”
“你也不要理他,以后,我只和你在一起。”
“好,不理他,我们谁也不理他。”
建豪发现自己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也流到了腮边,他腾不出手来擦,只好用舌头舔,真是咸。
他不晓得夏吹和夏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约地察觉到,阮菁所预感的一切,终究还是变成了事实。
“猪豆。”夏米抽着鼻涕抬起头来。
“我知道,这么说,可能有点无耻。”
“我求求你,可不可以把你的戒指还给我?”
“傻瓜,什么还不还的,那本来就是你的。”建豪同样洒脱地对她吸鼻涕。
她终于破涕为笑,重重地倒进他怀里,生怕他溜走似地紧缠着他的腰。
可是,建豪却听见她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爆裂,发出响亮的、根本无法愈合的破碎声。
这时,他清楚地回想起阮菁分手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倘若有一天,夏米突然投奔你的怀抱,哪怕你觉得,她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爱你,你也一定要接受她,好么?”
一个月之后,建豪和夏米在贵都大酒店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因为女方唯一的家眷已经出国,于是,尤子便成了唯一的代表。
第二年的秋天,夏吹和简影在洛杉矶的一家教堂里也携手走过了红地毯,当时,除了女方的双亲、伴娘文姝、以及远道而来的阮菁夫妇,几乎没有一个人认识新郎。
就连新娘所熟悉的,那个多年的好朋友也没有出现。
刹那间,所有的往事都被接踵而来的两场婚礼侵蚀成冢。
上海,北京……
北京,上海……
89年……盛夏的樱花树……
一切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
最后,连时间也放弃了这样的等待,将那些似有若无的点点滴滴,掩埋到隔绝着此岸与彼岸的太平洋里,成为一抹如沙砾般渺小荒芜的兰色印记,随波逐流地漂浮在历史的长河中。
2003年冬31你在哪儿呢?
最近,我常常想这个问题。
有好几个晚上,我看不见你,床边、窗帘角、或是写字台上,都不见你的影子,你跑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呢?这样,要我怎么找?
后来,我又想,你肯定是故意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