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府灯火通明,城主府的灯也亮了一整夜。
“这天机阁也太是非不分了吧?那孩子只是放火,并未杀人,说不定只是想回家看看。便是心中有怨气那也正常,何至于布下如此凶险的阵法!”南怀远气得长眉竖起,南家人最是护短,对于亲人几乎是毫无底线的爱护,实在难以想象有人会这样对待自己孩子。
“先前星河同我说,纪渊对黑气十分上心,我还以为天机阁是要帮忙解决尸傀之祸,未曾想还是为了那所谓的「命格」。”
南怀远越说越是生气,忽然一把茶壶飞到他的面前,替他倒了一杯清茶。
清新宜人的香气瞬间在整个屋子弥漫开来,南怀远端起茶一饮而尽,只觉得干燥的喉咙瞬间被滋润了。
他看向白鹤,准备继续说出心中的愤怒。
然而他还没开口,茶壶就转了一圈,将壶身上的大字对准了他——「莫生气」。
茶壶的壶盖极有韵律地开合了几下,瞬间便有一把巨大的扇子飞了过来,对着南怀远使劲扇动起来。
扇子上写着:“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南怀远:“……”他深吸一口气,朝扇子摆摆手:“别扇了别扇了,我不气了还不行吗?”
扇子有些狐疑地停了下来。
南怀远只好挤出一个笑容:“呵呵。”
扇子「啪」地合上,满意地飞回了主殿正中,开始尽好自己装饰的本分。
它将另一面露了出来——「天下第一炼器世家」。
看着扇子和茶壶,南怀远叹了口气。
当今世上,并无圣器,灵器已是巅峰。而判定一件法器是否是灵器,便要看它有没有灵性。
寻常人炼器师或许一辈子都炼不出几件灵器,而南府中随便一件日常用具都如此有灵性。
这些物件全都出自他弟弟南怀安之手。
他在炼器方面资质平平,远比不上弟弟南怀安的天赋。只可惜,与他富贵不可言的命格相反,南怀安的命格是注定早逝,活不过三十岁。
南怀安二十九岁那年,偷偷拿走了府中魔晶,连夜离开了南府。
等众人察觉时,便发现他带走了自己的本命灯,还在放本命灯的地方画了一个猪头。
当时的老家主气得七窍生烟,但还是吩咐人将那画猪头的地方覆上防尘法术。
直到若干年后,老家主仙逝时,还叮嘱南怀远,千万不可搬家,也不要擦掉猪头。
“都说人死后记忆便会消散,我怕那逆子找不到家了。至于那猪头,他自己画的总不会忘吧……”
“你说,他拿走魔晶是不是要炼制魔器当魔修……我南家世代清清正正,怎么出了他这样离经叛道之人……罢了,祸害遗千年,当魔修就当魔修吧。”
南怀远收回思绪。
或许是得知了莫家那个孩子回来的消息,他今日总是忍不住想起南怀安。
他还活着吗?
白鹤看向南怀远,想到这几日调查的情况,面色有些沉重。
自那日各大宗门集会商讨应对尸傀之事后,已足足过去两日,他们的调查有了一些眉目,但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仔细查证。
如今,只能一边调查,一边安排众人来城主府中为未知的战斗做好准备。
白鹤看向南怀远,说道:“我现在便给大家传音,让他们明日一早来城主府。医修就去炼丹,剑修则去幻境中练习击杀尸傀……”
很快,留在南崖城的正道修士都收到了白鹤的传音,叶修寒与沈重光也并不例外。
放下传音玉符,沈重光看向叶修寒,忽然想起了一件他极为在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