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叹了口气,「延英的事我听说了,你觉得这事有几分准儿?」
姚萱萱想了想,「我昏迷时,宫里可曾派人来过?」
「没有,怎么了吗?」
「我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姚萱萱摇摇头,「只是觉得倘若延英出了什么事,咱们忠勇侯府即便不是第一个得到消息,可一旦皇上确定了此事,也应派人来通知一声的,不是吗?然而皇上却没这么做。」
徐老夫人蹙眉,「但那么多人看到延英受伤,此事传得沸沸扬扬,难道还能有假?」
「这也是……唉,我真的不知道了。」她轻叹。
「萱草,」徐老夫人犹豫的开口,「我瞧你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瞧着姚萱萱此时的眼神,徐老夫人隐约感觉到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果然,她道,「我要去找延英。」
「什么?」徐老夫人一脸错愕,「你要去找延英?你连延英在哪儿、路途有多远都不知道,居然还想要去?」
「去了不就知道了?」她不以为意的道。
「别胡闹了,那里现在兵荒马乱的,路途又远,你此去多危险?」徐老夫人斥道。
她咬了咬唇,语气越发坚定,「不亲眼见着延英,我不放心。」
「你……是认真的?」
「当然。」
徐老夫人频频皱眉,「我知你担心延英,可你一个妇道人家,就是去了又能如何?」
「我也知道大局势不是我一个普通女子能改变,更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很可能只是徒劳,但要我静静待在侯府里等消息,我做不到。」姚萱萱深深吸了口气,「况且我先前曾得过一位大夫的指点,若延英真受了伤,或许有我在身边照顾更好。」
徐老夫人听说过先前儿子要媳妇整理关于伤兵医护的方法,并记载成册。
她原以为那只是在胡闹,没想到后来听说成效还不错。
因此姚萱萱的说法令她不禁有些动摇了,只是多年来所习得的礼教和想法却仍让她有些犹豫,「可是……」
「娘,这事我已决定,您就不用再劝我了。」
徐老夫人神色复杂的望着她。
对于这个儿媳,她曾厌恶过、刁难过、心不甘情不愿却又不得不接纳过,即使后来发现和韵公主并非儿子的良配,使她不得不承认萱草,也并未真正打从心底认可她。
然而这一个月来,见萱草为儿子操心到人都瘦了一大圈,现在更不畏辛苦艰难的执意出远门,只为确定儿子的安危……她不能不感动。
她自问,自己对延英的父亲是绝对做不到这样的。事隔十多年,她对那害她失去了过往荣华富贵生活的男人依旧有恨有怨。
「那你自己路上可得小心,千万不要为了贪快而出了什么事……别忘了家中还有福哥儿在等你。」最后,徐老夫人只能这么道。
「您放心,我一定会多加小心的。」得到老夫人的同意,姚萱萱终于松了口气,用力点头道。
***
尽管答应了徐老夫人不贪快,但姚萱萱仍像恨不得插了翅飞过去般,一路疾行,花了十天便走完原本至少要赶半个月才能到达的路程。
待到了大齐军驻地附近时,一行人皆风尘仆仆,半途水土不服的姚萱萱更是形容憔悴。
「夫人,咱们不如先寻间客栈住个一天,稍作休整过后再去军营吧?」丫鬟担心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姚萱萱。
姚萱萱却摇头,「不了,直接过去吧。」
「可……您这样过去也不好看啊!」丫鬟小声道。
她觉得很奇怪,夫人难道不想打扮得好好的才去见侯爷吗?
「我看这城里如今也不安全,最好别冒风险。」姚萱萱解释,「况且……
哼,让他看看我这个样子也好,就是要让他知道,是他害我如此辛苦奔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