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沙贝儿在他背后做鬼脸。“谁要承你的情了,姑奶奶就是想在这里跪三天,你管得着吗?”她越来越讨厌赵天源一见她就对她指导说教。
难道“相公”都是这样,以为自己是天,做“娘子”的只能乖乖顺从?那么很抱歉,她做惯天王老子了,再不会做小。
赵天源要找个听话的娘子,最好别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否则她跑到天涯海角,让他一辈子也找不到。
不过……她笑嘻嘻地朝穆康招招手。“过来。”
“你又干了什么坏事?”他走上前去,在她额头轻弹一下,“下回别干这种事好吗?偷看堡主洗澡的罪名实在是……”想到沙堡主的脸色,他再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我哪知道爹反应这样快,一下子就被逮到。”总之一句话——晦气。不过也不是没好处,她从怀里掏出一件银白色、半透明状的软甲。“喏,你有天蚕甲在身,采参应该更有把握了。”
“堡主竟没将天蚕甲收回去?”
“忘了吧?”她爹太忙着穿衣服了,落下一件天蚕甲,很正常。
穆康想了上下,摇头,“不!堡主是有心助我一臂之力,才故意留下天蚕甲的。”沙堡主也是义气中人,念他救人心切却不好当面出手帮忙,免得赵天源不弃心、沙贝儿又学得更野,才用这么隐晦的手法帮助他。
“我爹会有这种心机?”
“堡主能以一人之力统领众人生活无虞,岂会一无是处?”
“原来我爹还挺厉害的。”虽然被爹罚跪,但听人赞美爹爹,她心情还是很愉快。“穆大哥,这是不是代表爹赞成你去采参?”
“傻丫头,堡主若赞成我去采参,就大大方方组织居民帮我了,而非暗中相助。”
“为什么?赞成就赞成、反对就反对,哪来这么复杂的心思?”
“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所以我们做一件事,要考虑的不只对错,还有很多其他东西。举个例子来说好了,外族来犯,皇上御驾亲征,听起来很威风,可你知道这样一趟征程所需花费的人力、物力有多少?若是国库不丰、粮食欠收,那威风就是一种负担了。”
“所以……”她低下头,扭着衣角。“我还是太冲动了。”
“是有一些。”他说:“不过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其罪虽重、其情可悯。沙妹妹,此事过后,你可得好好跟堡主道歉。”
“我知道了。”她笑得很欢快。
为什么穆康和赵天源说的话本质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语气有所差别,但她听穆康说话就很愉快。
大概是因为她喜欢他吧,总觉得他说什么都有道理,她应该听从。
而且他肯跟她说这么多,不就代表她在他心里也是有地位的,他才会关心她、叨念她嘛!
努力了近一年,终于有了这一点小小、小小的成就,她乐得快要飞上天了,便缠着他,要他去把天蚕甲换起来。
她爹的肚子比那怀孕六月的孕妇还大,穿上天蚕甲一点都不好看,穆康就不同,他生得高大健硕,穿起来一定很威风。
穆康苦笑地连连推托。“这天蚕甲是内甲,怎能随便穿出来给人看?”
“反正又什么都看不见,为何不能穿?”就让她幻想一下他的曲线嘛!宽肩、厚实胸膛、臀部又挺又翘……不管,这么美丽的景象,她一定要看到。
“你就先试穿一下,若有不合适的地方,还可以请我娘修改,岂非一举两得?”
“天蚕甲是任何人都可以穿,不需要改的。”
“万一坏掉了呢?”她反正是缠到底了。“来嘛,穿啦、穿啦……”
穆康避无可避,几乎都要缩进地板里了。
沙贝儿两只手在他身上东掏西摸,可把他的豆腐给吃得过瘾了。
两人在祠堂里闹得不可开交,却没注意到外头有一道身影隐没在阴暗处,痛苦又嫉妒地看着他们。
赵天源求不到沙夫人解围,本想陪着沙贝儿一起挨罚,谁知……
他已经不傻了,他看得出来他们互相有情。
哪怕他真是傻的,他也会在意未婚妻与人打情骂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