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道出了她的身份,她不下跪,简单地福了福身。
越王面容松动:“你是。。。。。。关萼的妹妹?”
“是。”
“姚步青何在?”
“末将在。”姚步青神色微沉,阔步上前,目光冷如刀地扫过关秩。
“孤记得关秩是你府上的姬妾。”越王语气含笑,出口之间,一股屈辱已逐渐爬上关秩白皙的脸颊。
姚步青脸色愈发不好,他先是扫了一眼关萼略显发白的俏脸,随即不明缘由地带过关秩,半响才道:“关秩非末将的妾室,她身份低微,配为奴婢才最为合适。”
越王好笑地瞥他一眼,“你这不解风情的男人,好端端一个小美人要给你端茶送水。”
“端水就不必了,末将怕她手脚不干净,下包毒药毒死末将。”姚步青果然与越王关系匪浅,一般人可不敢跟这位王开玩笑。
沉逐哈哈大笑,素来温情似水的眼中含了一丝锐利,惯常居高临下的气势,一点点的威压也够了,“你这婢子,的确大胆。”尾音下落,已经暗含警告。
姚步青单膝跪地,“末将管教不严。”
关秩心底憋着气,硬是不肯跪。
越王看向倔强的关秩,他玉容如冠,眼眸天生含情,常被误认为心底柔软,实则气势却不比姚步青低弱半分。后者是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越王则是久居高位的帝王威严,他的一句话就可以致关秩于死地。
姚步青对她或许还有一丝丝的垂涎之心,越王是什么心思,关秩根本没底。
沉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那种为了美人冲昏头脑的昏君,恰恰相反,他温和却傲慢,浑身上下透漏着一股大有作为的枭雄风范。
关秩梗着脖子,硬生生接下越王的视线,冷汗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襟。
终于,沉逐轻笑一声,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大发慈悲地应允道:“孤就准了你的心思。”
乐师调整了谱子,出来的音乐一下子有了姜国高山流水的悠扬韵味。
在所有姜国公主中,五公主的舞最出众,叁公主的最有媚态,关秩则被姜王评价为最富有生命力,少了女子的柔美,多了份少年人的生机勃勃和自由不羁。
月色下,关秩一身紫衣,宛如一尾振动羽衣的蝴蝶,她着实算不上多美,却自有一股难以企及的风流灵动。
她为天、为地,为这山河,并非献给人看的舞姿令人动容。
分明也是取悦人的手段,却自有一股旁若无人的从容和傲气。
琴弦愈发紧绷,曲子进入最高潮,只听几人惊呼。
关秩身上的长袍被她随手甩弃,在空中勾勒出飘逸的残影,修长的体态只有一条长长的襦裙罩身,雪白的肌肤、倔强而清泠的眸、生机勃勃而野性的律动,组成的画面只怕最精湛的画手也未必能描绘出叁成。
她的动作越发迅速利落,即便衣衫不整也不显低俗狐媚,一个最后的跳跃,随即以一个非常具有姜国特色的贵妃醉酒姿势结束。
姜或许不崇武,也不需要学子个个默念叁经四书,但它对文学的贡献无可估量,流传出去的诗经、歌舞、服道和美学皆为一流,无数才子跟风效仿的楷模。关外蛮夷不知中原强臣,却唱得出姜国民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