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荣昌侯府的失火次日清晨,沈南意从榻上渐渐转醒,感觉自己又开发了新睡姿,她的头可能枕在床边,腿蜷缩着伸不开,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事物都在倒立。朦胧的屏风,有人倒立看书,仆役倒立鱼贯入门进门。“夫人,该起床了。”
侍女站在床边等着侍候。沈南意视线渐渐清晰,这才发现是自己睡倒了,她猛地坐起来眼前的景物这才恢复正常。一个侍女站在床边看着她,她面露尴尬,“你下去吧,我自己穿。”
侍女放下新衣衫退下去,沈南意穿好后从屏风后走出来,疑惑询问,“公爷,您这‘不近女色’的人设这么快就崩坏了,房间能进女子了?”
“还不是为了你。”
柏安衍放下手下的书,微微转头,眸光柔和。沈南意感觉自己就在这一瞬心跳加快,抿了抿唇,转移视线看向别处,“我饿了,公爷有饭吃吗?”
“有。”
他淡淡回复一句,接着起身往外走。沈南意提起裙摆追上去,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公爷,我这小裙子又是新买的,好像很贵的样子,不要再破费了。”
“饭后我们要去荣昌侯府,娮娮还是要穿的好看些。”
沈南意越过柏安衍走在前,边走边转圈,“也对,穿得好看些才不会丢柏国公府的脸。”
梁谙在一进院花厅设席招待众人吃早膳。作为东家的梁谙住在主位,柏安衍等人围在圆桌依次坐下。食不言寝不语,沈南意却在众人安静用餐时发出声响,只见她用一把餐刀在切割整鸡,眼花缭乱的刀法让骨肉分离烤鸡只剩下一副完整的骨架,完好的摆在盘中。沈南意手中的那把刀和之前解剖的那把刀很像,而她对待这只鸡的态度也这么严谨。这一幕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飞宴嘴中的鸡腿直接掉在碗里,发出声响。沈南意放下刀再拿起筷子吃鸡肉,见众人神色异常,主动邀请道,“你们吃啊,怎么不吃了?”
她一脸疑惑,从飞宴盯着餐刀眼神来看,这些人心有顾虑,“这把刀是专门用来切割食物的餐刀,不是解剖刀,是干净的。”
梁谙尴尬地笑着,“夫人真是好刀法,好刀法啊!”
桌上也就只有他笑着,其他人在惊讶之后迅速低头吃饭,落得他更为尴尬。不过,此时柏安衍已经吃好,他放下筷子,用手绢轻轻擦拭嘴角,漫不经心地说,“稍后,我等要出门一趟,可能下午会回来,中午不用准备午饭了。”
“好。”
梁谙也放下碗筷,实际上他也没吃几口。饭后,梁谙如往常一样出门去私塾教书,而书房内沈南意呆得甚是无聊。“公爷,梁公子之前提出荣侯府的荣安县主明天就要下葬了,昨晚您也说要去侯府,何时动身啊?”
柏安衍风淡风轻地说,“不急。”
沈南意在书架上随便找本书翻看,就在她要出门时,临江县火政官被召进府中,被飞廉带到书房外等候,“公爷,人到了。”
“进!”
飞廉带人进门,年轻的火政官进门就行跪拜大礼,“卑职临江火政叩见柏国公。”
他也是第一次见传闻中的‘冷面杀神’吓得头不敢抬,浑身颤抖。“起来回话。”
柏安衍坐在书案旁,手中锦扇轻轻摇曳,他的脸上面无表情,神态上颇为冷漠,“孤且问你,荣昌侯府的失火是怎么回事?”
火政官哆嗦着根本不敢,沈南意从旁鼓励道,“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公爷不会降罪于你。”
他似乎在做一番思想挣扎,冷静后,他抬头说道,“回公爷的话,火灾是发生在晚上一更天,是街上更夫向临江城防司报案,主事就命火政小队前去协助灭火。”
他的眼神渐渐迷离,似乎是在回忆当晚的情景。“可当我们路上赶过去在街上就看到西跨院的火已经被扑灭,只是冒着浓烟。我们小队还是上门去了解情况,可是却被侯府的人拦在门外,双方还起了冲突,最后只好无功而返。”沈南意皱了皱眉,“所以你们连侯府的门都没进去?”
“是呀!”
火政官越说越激动,“我们好心来救火结果被挡在门外,更过分的是侯府的人还到城防司火政把我们出勤登记的记录给毁了。”
“对,还有一个事,就是据说当晚给荣安县主验尸的仵作验过尸回去就暴毙身亡了!”
柏安衍神色略微复杂几分,手上扇子一抬示意,飞廉就带着火政官下去。沈南意摸着下巴在思考,“毁了火政出勤的登记表,仵作还死了,看来这失火应该是另有隐情,我想验那名仵作尸体了。”
柏安衍起身走到沈南意面前,认真道,“娮娮,我们的戏还是要接着演下去。”
“可以。”
沈南意爽朗回答。柏安衍转头看向窗外景色,吩咐道,“找到为荣安县主验尸的仵作尸体,带回梁园。”
空荡荡地庭院飘来一声回应,“是!公爷!”
未见其人,只闻其声,黑羽卫当真无处不在。随后,他又看向沈南意,“娮娮,现在能陪孤去荣昌侯府吗?”
“乐意奉陪!”
一辆马车走在繁华的长街上,四周还有十来个黑羽卫骑马护卫,惹得人纷纷注目。虽说是微服出访,但柏国公出行总是规模阵仗摆地颇有威慑感,很难不让人揣测其身份。马车内柏安衍闭目养神,沈南意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风景。飞廉骑马从左边一侧过来“公爷,查到红柳巷是什么地方了!”
沈南意安静坐回车内,这个地方她有那么一丝印象。在上一案湖心亭沉骨案中,凶手霍以歌,也就是乐妓小芳在装疯卖傻的时候曾透露四个词组,‘红柳巷,极乐宫,魔音,泄密’当时还以为只是疯言疯语,现在看来含有信息量,所以柏安衍特意命人追查。这由不得让沈南意揣测到柏安衍此行所查之事,或许真的和这四个词有关。此时,柏安衍蓦地睁开眼睛,用扇子挑开窗帘问道,“说。”
飞廉骑着马再往前走了走,随着马车行进速度边走边说,“公爷,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街叫红柳街,而红柳巷是旧称,并且早在二十年前红柳巷最先开始只有一户人家。”
“吁——”前方黑羽卫停下队伍。飞廉拽过缰绳将马转弯看向街对面的一座庄重府宅,目光一凛,郑重地说,“就是这家!”
与此同时,街对面的蒋县令出人意料的迎过来。他似乎知道他们这行人肯定会来此,所以,怕是在这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