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文满头大汗,不敢再接口。
“你小子是谁,会邪术么?”一个声音说,声音不大,却很有力量。
罗亮转头,看见一个头发梳得油光,戴一副普通眼镜的中年白皮汉子,风衣领带,从容不迫,他的眼睛有压迫性的寒光。
“你是谁?”罗亮单刀直入。
“你不要管我是谁,你要再闹下去,我马上调人来抓你,为头的人,一个都跑不了,还不快给我滚!”那人口气淡漠,话里压抑的张力却让人感觉得很清楚。
“呵呵,很好,我就在这里,等你派人来抓我!你个杂种!!”罗亮也淡淡的说,话里的刀锋毫不犹豫的亮出来,小农民的无赖痞性也冒了出来,连杂种都骂出来了。
两个人表面都平平静静的,声音也不大,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压力。
“请接县武警,县防暴大队,我是王局!”那斯文眼镜男人掏出手机,不慌不忙拨通,淡淡的说。
“很好,我们也有人!”罗亮露出痞笑,他举手喊道,“大家都叫人,把各乡各村的人都叫来!”
现场的群众好几百人,这一闹大,大家起了同仇敌忾的心,纷纷掏出手机跟熟悉的人互通声气,各个乡的人都有,乡与乡都通了公路,交通方便,要聚集人非常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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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唆使老潘的小花招
王局的电话一打,接着就响起一片农民打电话的声音。
农民打电话有点滑稽,有的在喊‘幺儿,乖,去叫社里的人都来’,有的在说‘真的,惹到台湾人了,还是美女’,有的在说‘把一个村的都喊起,对方要来硬的,不晓得是那个塌塌的人,霸道得很’,有的在说‘锤子,多喊些老头老太太,有病的最好,扯皮肯定能扯赢,我看他这回有好拽’,有的在说‘人多来些,身上不要带钱哈,是跟警察对抗,家里的门锁好,狗日的小偷多,防备之心不可无’,总之稀奇古怪,说什么的都有,不过主题一个没跑偏,都是叫人来。
罗亮忍不住好笑,他耳力敏锐,在噪杂不堪的声音中,他听见其中一个在说‘你们不要穿布拖鞋来,万一出事情了,你们跑不脱,穿解放牌胶鞋最好哦!’,这人还没有开战就先想到撤退。
王局看来真不是白混的,说话的声音坚定低沉有力,他的话简单明了,就是人手,事件,地点,时间几个要点在电话里一说,对方马上明白了,卡卡卡的雷厉风行,几分钟就把事情安排好了。
罗亮本来是个不喜欢惹事情的人,但他骨子里有股痞性,什么事情你好说,他就是吃点亏也算了,不会跟你较真,可你要来硬的,压迫性的,他是打死也不屈服,你硬,他更硬。
他就是一好斗的公鸡,人家一碰他的一根鸡毛,他全身的鸡毛都直立起来,要跟人家比斗。
刚才的王局要是不那么霸气的叫他滚,他也不会这么好斗。
估计这些年,王局已经威风凛凛的叫了无数人滚蛋,都养成职业习惯了。
罗亮再痞,也知道现在在街的另一边,有县长等一大帮人在陪着一个台湾来的胡大老板,听说人家探亲投资两不误,今天运气不好,摊上这门子事情,要是台湾佬知道,这投资肯定要吹。
不过罗亮也没有多少公德心关心这些问题,他是一小农民,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黑龙鱼’计划,要不是遇上这摊烂事情,他现在借着送鱼的机会,正向台湾人了解‘黑龙鱼’的喂养和销售问题呢。那东西整好了,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王局一来,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罗亮,罗亮的神勇他是看见了,力气和速度都已经‘非人’了,要揍一顿王局自己,那也不过是小菜一碟,但王局心理并不畏惧,只不过在农民们打电话叫人的时候,他的背上才开始冒了点细毛毛汗水出来。
事情要大了,他没有处理好的话,也只有先把责任推到黎队的身上去。
罗亮根本无视王局盯着他的压迫性眼光,他索性站在那宝马车的车顶上去,指挥大家喊起口号来:道歉!道歉!道歉!道歉!
随着时间的流走,各乡各村的农民比王局的‘大兵’们先到,这也符合警察习惯性后到的惯例。人越聚集越多,道歉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那年轻貌美的县长夫人开始焦虑,体力出现了不支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不停的给‘老赵’打电话,但是奇怪的是,街道的另一边,赵县长和台湾的胡老板始终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动静,聋子也该听见了,罗亮想不明白堂堂的一县之长居然还这么沉得住气。
事情明显不对!
罗亮从车顶上跳下来,拉过一边的潘文仲,把自己的怀疑说了一下。潘文仲是老狐狸了,一听心领神会,马上叫两个兄弟去乡政府和黎易的酒店看看情况。
那两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的家伙飞一样的去了。
不过三分钟,一个家伙回来报告,没有看见县长一行人,乡政府和黎易的酒馆子门口,也没有看见县长他们那几台小车的影子。
罗亮笑道:“估计这老狐狸害怕事情闹大了,被台湾佬知道,投资就泡汤了,很可能把台湾佬从另一条路先领走了吧。”
“有可能,他们走清平乡,沿嘉陵江边走,风景更好,一样回到县城。”潘文仲说。
“锤子,我还指望县长来还我一个公道!”老罗头气愤的说。
他被铐了,心里一直愤愤不平。
不一会,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屁颠屁颠的跑回来,说县长怕台湾胡老板知道了街这边的闹事,早把胡老板从清平乡那条路弄走了,说是让他欣赏一下嘉陵江的冬日风景。
冬天的嘉陵江边,僻静的沙滩上,野鸭成片,野鸟也越来越多,连白鹤都在这边来安家了,人一走近,呼啦啦一大片飞起来,壮观美丽;清幽明亮的嘉陵江水,缓缓流淌,让人忘却尘世的一切。
“县长不管,不出面,都是他的小虾米在这里跳,我们讨不回公道了!”潘文仲判断说。
“既然这样,大家动手,先把他们的车子掀了?!”罗亮看着潘文仲,故意询问的说道。
潘文仲本就是一刁民,罗亮向他说搞破坏的事情,等于把油泼在干材上面,再点上火。
潘文仲两眼放光,说道:“掀宝马车?掀警车?老子混这么久,还没有试过,嘿嘿嘿!”他满身都充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