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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2页）

张飞听这老头还如此傲慢，说什么也要过去教训他，刘备、关羽忙拖住。刘备叫关羽将张飞拖到洞里去一会儿，他和这老头谈谈。张飞关羽二人走后，刘备恭敬地走到老头面前，施礼道：“备，天生愚昧，望先生明言。”

老头见刘备态度恭谦，便笑问：“汝瞧这些怪石可有异样？”刘备看了看这些岩石说：“赤也！”老头说：“不假！此乃赤铁也！《神兵器物论》有载：上铁分四等，重、轻、赤、玄，洞中怪石皆为上铁‘赤石’也！哈哈哈！”

刘备听后大喜，可转念一想：“这老头物备周全，处事分明，语带玄机步步为营，此来种种偶然，却又好似早有定数，莫非？早有预谋耶？”

刘备笑了笑说：“备，虽瞽，但耳聪也！此一路行来，大师胸中早有棋局，而吾等皆是棋子儿矣！”老头抬眼审视了一下刘备，捋着胡须，嘴角含奸，笑曰：“呵呵呵！诶？……应该是尔有我需，我有尔求，如是而已！既已开轩，何不开诚布公？我无尔虞，尔无我诈？”刘备笑笑：“吾意于此，如是甚好！”刘备道：“在下心中迷惑，望大师解之。”老头说：“请言。”刘备道：“吾等于此，乃大师处心积虑谋之？”老头哈哈大笑：“非也非也！姜尚钓鱼焉！”刘备疑曰：“垂饵几时？”老头答：“自周遭不返，长矛被食，汲今一十二载矣。”“一十二载！”刘备惊曰，又问：“举家相待？！”老头答曰：“我本无家，何来举家？”刘备疑曰：“那丫头？！”老头笑道：“乃吾一两纹银街旁买来，乃日工，夜温床暖玉之物。”

真是禽兽之极！令人发指！这老头真像张飞说的那样不是人！小女孩的经历竟然如此悲惨，幼时被父母弃卖，没想到却入火坑，少龄弱女白天做苦工，夜晚还要做这老头的性工具，真令人痛心怜悯！这就是东汉时代的贫家儿女！世无人性，惨无人道！

刘备闻此大惊，但不露于色，依然夷然自若面对这个禽兽，要是张飞非把这老头撕了不可！

刘备与这老头在这洞里长谈了半个多时辰，言辞多有诘屈，语言隐涩讳暗，大体上是这样的。老头其实在大约二十年前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山洞。当时他四处采矿，无意间发现这座山的矿源非常丰富，从溪涧中淘出了一些“赤铁”，他知道“赤铁”的矿源一定就在这附近，便开始四处搜寻，到处乱转，终于让他找到了这个洞。他一看这里全是赤红色的岩石，这些赤石正是书上说的“上铁”之一的“赤铁”石，这能铸多少利器兵刃啦？！这是一笔多大的财富呀？！他简直乐疯了。但高兴之余他又怕别人也找到这里，也认出这是上等的“赤铁”矿洞，怎么办？他想出了一个绝招。为了独占这份矿产资源，他就四处去收购蛇，来放养在此山中，他甚至深入蛮荒之地贵州去购蛇。在贵州他又奇遇般地找到了书上所说的另一种“上铁”——“玄铁”。当他满心欢喜地回来听说村子里有毒蛇为患心里更是非常高兴。于是他在城东五里铺买下一间店铺定居下来，开始研究蛇的习性，以后好上山采矿。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啦！哪想到他放养的这些蛇中有条蚺蛇，就是蟒蛇，过几年它就长大了。它的成长速度超级惊人，也许是因为以前这里没什么蛇的原因吧，给它留下了非常丰富的食物，它简直就是见天长。不久之后村子里的孩子到山里玩就不断地失踪，后来人们才发现原来是山中巨蟒干的。都说养虎为患，老头这是养蛇为患呐！这样一来他也不敢深入山中采矿了。他又开始想办法，他的办法就是丫头，但不是我们前面看到的那个丫头。其实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并非老头的第一个丫头，老头买了许多丫头。为什么是丫头？因为我国自古以来“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思想根深蒂固，所谓“弄瓦无用”，贫困家庭大都贱卖女儿来保传宗接代的儿子，所以丫头们卖得十分便宜，一两纹银算贵的了，有时甚至白送，只要能给孩子一口饭吃就行了。老头买下她们来帮他试蛇毒，训练她们采药治蛇伤，带着她们深入腹地背矿，女孩们的遭遇就像我们刚刚看到的丫头一样。虽然老头有丫头们替他入蟒口，但他还是不敢进那满是“赤铁”矿的山洞，因为这里成了巨蟒天然的寄居地。老头必须要除掉这条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保镖”，才能重新得到这座“金山”。于是他就找到村子里的一位热血青年，就是周遭。他撺掇周遭站出来为民除害，周遭被他一忽悠“为民除害，义不容辞呀”，就答应了。于是他就为周遭提供了这杆举世无双的利矛，结果？就是我们知道的那样。前事不提，逝者如斯，要面向未来嘛。什么是未来呢？他和刘备定下了一项契约，就是以后刘备的军购全由他来提供，而他则为刘备、关羽免费一人打造一把神兵利器。刘备和他开了“香槟”，三击掌。

刘备和老头谈妥之后，方叫关羽、张飞进来，张飞问刘备和那老头谈什么，刘备无言微哂。

老头叫张飞用蛇矛将巨蟒的苦胆挖出来，张飞说：“你这老儿，想吃蛇胆自己哇！”刘备上来劝张飞快去挖，无奈张飞只得悻悻去挖。张飞把蛇胆取出，哇！米袋那么大的一颗苦胆。老头叫张飞用蛇矛将苦胆戳一个窟窿，然后将带来的另一个空水壶来承接流出来的胆汁。

张飞一看：“嘿？！老头，真有你的？早有备焉？”老头说：“杵此何为？还不剖蟒剥皮，更待何如？”张飞眼一瞪：“嘿？！你这老头，叫俺挖胆，俺就挖胆，叫俺剥皮，俺就剥皮？！汝是谁？敢命俺！俺不去！”

刘备见张飞不去，便向张飞借矛一用，他去。张飞没有办法。“诶！大哥如此善待此人，不知为何？罢！罢！还是俺去吧！”发着牢骚就去了。刘备问老头取蟒皮用来干什么，老头说这是最好的战甲呀！

四人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便走出山洞，这时已是中午时分。经过一天一夜惊险刺激的历程，众人都已精疲力竭，在明媚的高阳的指引下，傍晚才回到家中。

刘关张三人回到张飞的新家，张飞叫夏侯氏做一桌盛筵，吃个痛快！是啊，张飞搬迁了，有了个新家，新家只有一室一厅一厨，他原来的那座庄园已经不再姓张了，如今的张飞可以说是个穷光蛋，不过这座新房子是个标志，标志着张飞的“投资”转型，从宰猪到宰人。

新房子只有大厅和卧室可以用来休息，当然是嫂子住卧室，他们三个大男人睡客厅了。半夜微寒，张飞睡不着，一闭眼小女孩的笑脸便会浮现在眼前，是那样的可爱，那样的灿烂。他想这个小女孩要是他的女儿该多好，他会待她很好很好，绝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不知道他和夏侯氏会不会将来也有个这样可爱的女儿？想到夏侯氏，张飞不免愧疚起来，更加无眠。这些日子以来，他只顾着和刘备、关羽图谋大事冷落了夏侯氏，便想起来去看看她。

张飞披上衣裳轻轻溜着来到后堂看“西厢”，夏侯氏的房间灯还亮着。他轻轻走过去，透过破烂的窗格看见夏侯氏正手拈针线，拿着他拿回来的蟒皮给他缝制蟒皮大衣。火烛昏昏影摇摇，形单影只，三更清冷，夏侯氏哈着手继续一针一线地穿梭，青春岁月不也是这样如织穿梭吗？暮春蔷薇抱春死，未尽风流为尽情呀！风华正茂的夏侯氏为张飞牺牲够多了吧？张飞见娇妻倚竹床，凭破帐，披鹑衣，不觉泪心慌！火烛不时爆出“呲呲”的烛花，忆前时洞房花烛，周公帐，拥娇人，寝同衾，共入梦，温柔乡。如今佳人独处憔悴，寸断场！夜雨淅淅，烛光残，夏侯氏睡意朦胧却还是强打精神，张飞甚是心痛，泪阑珊！张飞看着夏侯氏娇美的面容写满了这一段时间的疲倦。突然张飞发现妻子头上的发饰全不见了，金钿、珠花、玉簪一无所有，她盘起的头发是用筷子簪扎的。张飞看到这里，泪如雨下，推门而入，把夏侯氏吓了一跳。

夏侯氏定睛一看，原来是张飞，嬨言微哂道：“是张郎啊，都辛苦一天一夜了，还没睡？”张飞走近，夏侯氏才发现张飞热泪潸潸。夏侯氏问张飞怎么了，张飞更是无语涕零。

张飞上前蹲在夏侯氏面前，紧紧抱住夏侯氏冰冷的手，呵护着温暖着，泣曰：“翼德无用，让娘子受苦了。”夏侯氏欣然落泪。张飞温情地轻轻抆去夏侯氏的眼泪。四更罗衾不耐，夏侯氏含意微微，暖玉微寒，春身馡饴，下幔帐。

姽婳委屈鸳鸯帐，巫山云雨百日长。夜半梨花春带雨，戚戚窃窃诉衷肠。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一章　青龙偃月

上回说道刘备和老头达成协议，刘备在老头这里购买全部的军备，而老头则负责为他和关羽一人打造一把神兵利刃。

刘关张三人在家休息了一天，刘备就又要去找那老头。张飞不去，说：“找他做甚？”

张飞确实不想再见到那老头，一见到那老头就一肚子的火，就想扁他。况且张飞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没必要再去求那该死的老头了。

张飞不去，刘备也不强勉，带着关羽就去了。

这时夏侯氏料理好家务出来见张飞一人在堂屋喝茶便问刘备、关羽呢？张飞说明缘由，夏侯氏急了，说：“不可不可！手足怎可分离？”忙进屋给张飞拿来衣服，叫他换上去追。张飞像个孩子扭扭捏捏地穿好衣服，亲了夏侯氏一口才追出去。

张飞追上刘关二人来到老头那里，老头叫他们去乌龙山抬点“赤石”下来，为刘备、关羽铸造兵刃。张飞还是说不行，这个抬石头的这些事儿雇两个“棒棒儿”不就行了嘛，何必非要亲自去？他哪里知道刘备和老头的契约。

刘备还是无语地扛上大棒拿上绳索跟着老头去，张飞没有办法，既然老婆大人有吩咐对刘备要比对自家兄弟还要亲，而且还需敬重，他也只好跟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们终于抬了两块上好完整的“赤石”回来。老头问刘备想要什么样的兵器，刘备说“王者执剑，纵横天下”，所以他要剑。老头又问关羽要什么样的兵器，关羽说“大丈夫横刀立马，驰骋沙场”，他要一把长柄大刀。

老头说好，那就先铸耗铁量多工程量大的关羽的大刀。铸这把长柄大刀需要整整一块“赤石”。首先要把“赤石”中的“赤铁”熔煅出来，老头叫刘关张三人用石头堆砌起四个角，然后将整块“赤石”架在上面，下面不断添薪加柴用猛火烧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