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学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关系,这只是形式上的程序罢了,文件正本理应由委托者签名,而白夫人已经签了名。”
“那个女人……”白睦眼神闪烁了下,神色淡漠,“没人要她这么多事,我是死是活会自己负责,犯不着要外人们干涉。”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阮绵绵朝他伸出食指,不赞同的摇了摇,“既然我们公司收下了白夫人的订金,就该忠人之事,所以……白先生,以后请多多指教。”
她加深唇角的弧度,那笑靥纯真得如高挂在空的暖阳,让人感觉不出一丝虚假,弯起的眼角溢出百分百的真诚,让盯着她看的白睦突然一阵呆愣,不知该做何反应。
未见他有反应,一双锐利黑眸反紧盯着她看,阮绵绵不禁反射性地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迎视他深沉、灼烈的凝视。
“白先生,我知道你不欢迎我……”
她轻柔如春风的嗓音传进耳膜,让白睦猛地惊悟过来,他暗责自己情绪失控,才会导致脑子莫名的当机。
“你很有自知之明。”在桌面上的文件瞄了眼后,他的目光再次对上她的双瞳,“既然如此,拿着这些没意义的文件离开吧!”
“我没打算离开。”她打算好好向他展示其决心。
白睦微皱了下眉,视线越过她,落在王律柏身上,冷冷低语:“王助理,我花高薪请你当助理是为了什么?”
点名到自己头上,王律柏不禁额冒冷汗。不敢得罪性格阴冷的上司,他谨言道:
“白先生聘我为助理,当然是为了帮白先生处理所有杂务。”
“她就是你目前要处理的杂务。”指了指阮绵绵,白睦决定快刀斩乱麻,“把她赶出去,交代楼下警卫,见她一次就赶她一次。”
“白……白先生……”这……这根本就是在为难他嘛!“可是那是白夫人……”
“你是领我的薪水办事,还是那个女人的钱?”
一句话直击重心,王律柏颓然低头,“阮小姐,真的很抱歉……”
白睦的态度彻底惹恼阮绵绵,向来不愿与人起冲突的她,因白睦的恶劣态度而发火。
砰的一声,她猛拍桌面一记,阻断王律柏未说完的话。
她目光直视白睦深沉不见底的双眼,瞳底有两簇小火光在跳跃,倔强的一抿唇,中气十足的撂狠话:
“白先生,我是受命保护你,无论你接受与否,这桩任务我就是执行定了!倒是你,别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一不如你的意就迁怒别人,抑或是你根本就没把握逼退我,所以才要找个替死鬼!”
白睦的漂亮凤眼蒙上一层阴郁,“你说什么?”
“我想白先生的耳力好得很,我说什么你应该听得很清楚!”她挺直腰杆,勇敢无惧的抬起下巴回瞪他。
“意思是……你要死赖着不走?”
她不似表面的柔弱和善,倔起来的执拗模样也着实让人眼睛一亮。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另眼看待的新奇感觉,回想起与她的初次见面,她的固执差点就让他激起火气。
反复细看她柔美的五官,不知不觉也瞧出一种耐人寻味的韵味,像她这种清爽干净的女孩,追求者想必不少……
怪哉!他怎么衡量着竟有了偏差?他该想的是如何让她死心,而不是像头蛮牛要与他对抗到底!
“我不姓赖,又怎会赖着不走。”她可不想在他身边赖一辈子,“到合约规定的期限满后,你求我留下来,我也不会留下!”
哼!对付这种瞧不起人的讨厌鬼,就该拿出姿姿那种耍赖魄力,逼迫他就范,再不行,还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
只不过她怀疑那些方法会对他有用,所以她还是选择抛开温柔个性,展现她坚韧的魄力来!
白睦没有搭腔,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她,似在衡量她的能耐,也暗暗好奇眼前这个看似温柔如煦阳的马尾女孩,何来的勇气与他对抗?
不可否认,她的倔傲令他激赏,同时也激发出其潜藏在骨子里的恶癖。
如果把这么一个纯洁天真,灿亮如阳光的女孩给狠狠抹污,甚至是将她弄得伤痕累累,那样一定会很有趣……
看见他的嘴角逸出一记细微冷哼,阮绵绵的颈后不自觉的寒毛竖立,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小手如有自我意识般来到胸口处紧握成拳,好想紧紧揪住胸口,藉以按捺住不寻常的阵阵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