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姜允在适配的肾源有了眉目。
对象是急救队的队员崔淳荣,她在日常巡查中被一个醉汉用酒瓶击中了脑袋,起初没有在意,但是在几个小时候突然失去了意识,等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虽然经过心脏复苏以后崔淳荣的心跳恢复,但是两侧瞳孔已经涣散、自主呼吸已经停止,明显是脑死亡的症状。脑死亡就是临床死亡,即使有心跳和呼吸,也没有意义了。
等到崔淳荣的母亲赶到医院的时候,金师傅惋惜的向她宣布了这个噩耗,而这位母亲明显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金医生,听说您只要开刀就可以救活病人,那您可不可以救救我们家淳荣呢”崔母强忍着泪水上前握住金师傅的手,就像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金师傅无力的摇了摇头,只能牢牢的抓住这位母亲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对不起,伯母,真的很抱歉但是恕我实在没有办法。”
即使从业这么多年来看过了太多世间的悲欢离合,但是这一刻金师傅还是生出了一股疲惫感。
崔母走向躺在病床上的女儿,虽然眼中含满了泪水但是还是努力的抑制住绽放了一个笑容:“淳荣啊,妈妈来了。”
“怎么办,我的女儿。”
明明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的崔淳荣,崔母却知道她再也醒不过来了,她终于控制不住的在床前哭了起来。众人在病房内看到这一幕唏嘘不已,徐宇镇站在一旁也不免红了眼眶。
-
崔淳荣的母亲将崔淳荣的器官捐献证交给了金师傅,那是崔淳荣生前填过的捐赠卡,金师傅无措的接过卡片和身份证,看着这位母亲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她。崔母不像平常的父母一样将失去子女的伤痛转移到医生上,相反的,她看上去很温和的将女儿最后的遗愿告诉医生,但是眼里却是强忍住的泪水,反而比平常更令人感到悲伤。
在接收到崔淳荣的遗体捐献意愿后,金师傅召开了紧急会议,在会议上判定了崔淳荣脑死亡事实属实。
“现在判定这位病人为脑死亡。”院长下达了最后的判定结果,会议室里一下子陷入安静,就像是对这位年轻的病逝者表达一致的默哀。
会议结束后,车恩在走到前面拦住了金师傅:“金医生,我有话想跟您说。”
几个人停下来,为首的金师傅看向车恩在,而他身后的徐宇镇好像猜到了车恩在下一秒要说的话。
“那位姜允在小姐,她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妙,从昨晚开始就有一点发低烧可能是恶性血管炎,现在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移植肾脏。”车恩在的脸上异常的冷静。
金师傅直起身子看向车恩在:“所以呢,姜允在患者甚至没有排进等候队伍怎么移植?”
车恩在踌躇了一下但是还是坚定的说出口:“那位刚刚判定为脑死亡的崔淳荣患者,血型跟姜允在一样都是ah阳性”
“呀,车恩在!”在徐宇镇惊讶的一声中,车恩在不受干扰还是把下半句说了出来,她坚定的看着金师傅:“请允许我为她们两个做抗体检查和配对交叉检验,如果肾脏适配的话那我们应该有优先权,对吧?”
金师傅跟身边的吴铭心对视了一眼,他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尽快给她们做检查吧。”
“好的,我明白了。”
谈话就此结束,徐宇镇跟车恩在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徐宇镇的脸上明显的无法理解:“我无法同意”
车恩在平静的向他解释自己的理由:“我只是想先检验看看能不能移植,你这是怎么了。”
徐宇镇不能理解车恩在的做法,在短时间内就决定了去世者的器官分配,即使刚刚去世者的母亲才见了女儿最后一面,他的内心很是触动:“人家唯一的女儿因为脑死亡去世了,不是应该给她足够的时间来哀悼吗?崔淳荣她不是一个捐献遗体的器官,而是人啊。”
“我不是不懂她的心情,但既然已经决定要捐赠,在必要的时间捐给必要的人不是更好吗?而且”说道这车恩在顿了顿,语气也变得有些沉重:“姜允在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恶性血管炎加上蜘蛛膜下出血,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说不定她以后连器官捐献都不能做只能等死了。”
在提到姜允在的名字后,两人意外的陷入沉默。
自从上次因为车恩在的失误将那份恶意的“礼物”亲手送给了姜允在后,她一直很自责,包括事后姜允在原谅了车恩在有些冒失的行为,从而没有导致医院里的其他人对车恩在的误会更深。也是那一次,她跟徐宇镇第一次见到姜允在的眼泪。
车恩在闭了闭眼睛很无力的说:“反正只是做一个检查而已,不是说马上移植,所以不要跟我吵架了好吗,我现在也很累。”
车恩在因为最近的事情真的很疲惫,几天连轴转的工作量还有烦心的事情已经没有力气支撑她在这里跟徐宇镇闹口舌之争了。
徐宇镇看向车恩在的脖子,那里还贴着纱布,是前几天因为跟医闹的家属争执被小刀划伤的,他的口气也不自觉地软和了下来:“所以,如果检查结果证明姜允在可以接受崔淳荣的肾脏移植,但是姜允在不愿意那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我再劝劝她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我没想到车恩在你还有当心理医生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