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燕怀瑾果真消失得无影无踪,裴筠庭倒还继续心安理得地做她的闲散客,上午去找云妨月唠唠嗑,学两手苏绣,午时睡了一个时辰,下午便没事可做了。
银儿望着自家闷闷不乐的小姐,提议出府去逛逛。
话音刚落,就见裴筠庭摇了摇头:月姐姐不得闲,左右我也提不起兴趣。且昨日燕怀瑾才吩咐我,这几日少出门,近来城中可能不太平昨日那件事你也瞧在眼里,日前还是待在云府最妥当。
无奈之下,裴筠庭只好拾起今日学过的苏绣样式练练手。但愿回到燕京前,她能做出个像样的玩意。
银儿又道:小姐,昨日我听云府的下人提过,后院有一块池子,养了不少锦鲤,很是好看,且平日没什么人去,还有许多移植过来的花卉,不如咱们去看看。
裴筠庭思索片刻,欣然应允:好,左右也无事可干,待一会儿用过膳,我就去瞧瞧。
好嘞,那奴婢先将斗篷给准备好,免得小姐待久了着凉。
你怎么也开始学燕怀瑾那套了?哪有那么金贵。。。。。。去吧。
膳后主仆二人问了路,径直往池子去。
那池中养有黑、红两样锦鲤,红鲤看着比黑鲤多上不少,有大有小,水中荷叶悬浮,池塘环着一座亭子,其中有一条小道贯通,铺满鹅卵石,在余晖下微微透着光,十分清爽。
出门前裴筠庭命银儿带了些鱼儿喜欢的吃食,坐在亭下,不时朝鱼儿们投食,见它们争先恐后的涌上前来,浅浅一笑。
竟是与那日云妙瑛的举动一无二致。
衣角和青丝随风中拂动,少女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论谁见了不得叹一句画中人。
然这一坐,就坐到了天黑。
眼见时辰不早,银儿为她披好斗篷,提醒道:姑娘,该回去了。
好,我去瞧瞧燕怀。。。。。。啧,阿兄回来了没。
一抹月痕朦胧,只勾出了丛丛树木黝黝的黑影。
裴筠庭正要走出院子,便透过树丛假山听见悉悉索索的声响。
她心下疑惑,转头去望,笼着淡淡的月色,只看见一团蠕动的黑影,并不十分真切。
裴筠庭当即示意银儿莫要再往前,回身半步,压下重重疑云。
云府进了贼人?
她动作不停,脑袋转得飞快,思考赤手空拳对上土匪有几成胜算,用轻功带银儿逃跑求助又可不可行。
银儿,你找一处躲起来,我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若听见打斗声,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跑,找家仆侍卫求助,再去寻展昭他们,明白吗?她轻声吩咐着。
银儿明白。
得到这句承诺,裴筠庭不再多言,身形一点,悄无声息地朝假山处靠近。
待她藏好,凝神听了片刻,却发现事情好似并非她想的那样。
随着谈话声逐渐清晰,裴筠庭闻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分明是一男一女在此幽会,那男子满口污言秽语,听得裴筠庭止不住翻白眼。
片刻又想到,如果是有婚约在身的郎君与娘子,根本不必偷摸在此私会,更何况两人听上去年龄已然不小,这几日也没听说过府上有这类人呀?
然而就在此时,男子忽然低低叫了句阿璇,嗓音喑哑,恰好能被她听见。
裴筠庭在脑中快速寻过一遭,近两日在云府听人提过的名字,随后浑身僵直地愣在原地。
她似乎又撞见了些非礼勿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