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照面就凶悍的击杀对方一人,还是用的如此血腥残忍的霹雳手段,车夫隐藏在斗笠下的眼神不仅不见快意,反而渐渐凝重起来。
眼见同伴惨死,剩余的十九个锦衣骑士竟然毫无悲痛畏惧之色,反而眼中血光闪烁,杀意更盛,相互之间仍然保持着某种惊人默契一般渐渐围拢在全速行驶的马车四周,像极了群狼围捕猎物。
斗笠车夫任由马车被夹在骑士群里前行,略微扫视一周后依然沉着的凝神戒备,但心中却极为惊异莫名,这些骑士不仅训练有素,而且见惯杀戮,漠视人命,绝非一般江湖莽汉能比!
包围圈既成,骑士们果断的再次进攻,最先是在马车左右并行的四个骑士,奔驰中控马渐渐靠近马车两侧。
“咻咻咻咻···”
四柄绣春刀同时破空而来,隐隐划向车夫全身上下的四个不同要害,凛冽寒芒激得其斗笠下的双眼微微眯起,但手中长剑的动作却丝毫未受影响。
蒙蒙劲气流转,剑身赤芒隐现,风雷赫赫声中竟瞬间连刺数剑,重重剑影似刺猬般迎向周身袭来的刀光···
一招即过,青骢马灵敏的避开几为贴近的马车,渐渐拉开距离,却不防马上的四个锦衣骑士蓦地后仰,颈间齐齐喷出大片血雾,随即身形翻落马下,微微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一剑秒杀四人,车夫还来不及松气,便脸色一变,回头看向马车后侧,只见同样有四个骑士冲上来挥刀直劈车厢···
“嘿嘿···”
任你奸似鬼,还不是喝我岳某人的洗脚水!扮作鬼面锦衣卫的岳不群低声一笑,心中很是得意。
骑着一匹俊美黑马疾速奔驰,岳不群通过一支古香古色的精致青铜单筒望远镜,一回头就将身后远处的激战情景收入眼底,时不时对斗笠车夫的险境嘀咕两句嘲讽十足的假假感叹。
此时的激战双方已然不是之前的一对十五局面,而是三对十二!
毕竟斗笠车夫武功虽高,却也拦不住一心想要破坏马车的十多个精锐骑士,再次杀死三个骑士后,便被配合紧密的其他骑士劈开了半个车厢,露出了里面一高一矮两个年轻汉子,以及一个三尺立方的破旧铁箱。
此时的车夫早已扔掉斗笠,露出隐藏的真容,一张威严方正的脸庞满布阴沉,正是任我行其人。
本来他和向问天、绿竹三人苦心布置了疑兵之计,计划凭着出人意料的交换身份,由他亲自扮作车夫,先胜后败,示敌以弱,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想正主儿还没出现,就被对方的炮灰破坏了。
虽然还不知道对方藏身何处,但任我行可以想到,对方现在一定是在看猴戏一样看着他与锦衣骑士的厮杀,肆意取笑他的拙劣计谋,不由颇为羞恼,也就不再留手,展开身法,一跃而起,猛虎下山般狠狠的扑杀众锦衣骑士。
眼看剩余的十二个骑士正被任我行三人砍瓜切菜般一一斩杀,岳不群皱了皱眉头,这些精锐兵士对付武林高手还是勉强了些!随即放下单筒望远镜,岳不群从袖中掏出一支传信烟火,搓指间以真气点燃。
嗖!
一溜焰火冲天而起,赤红烟花凌空绽放!
杀戮正酣的任我行三人见到如此明目张胆的信号,不由齐齐一惊,心中暗暗感觉不妙。
果然,片刻后嘈杂的马蹄声渐渐变大,又是一队锦衣骑士远远奔来,足有三十多骑!
只是,到了近前,任我行才发现是虚惊一场,这三十多骑不仅队形松散,气势杂乱,而且所骑马匹也是矮小的云贵马,要速度没速度,要冲击力没冲击力,比起之前训练有素、死战不退的的二十骑精锐差了不知几条街!
岳不群也是无奈,他的锦衣卫千户身份虽然能够调动附近锦衣卫百户所的校尉和力士,但云南地处西南荒僻之地,屡有蛮族土著作乱,又有沐国公沐家这将门世家镇守,锦衣卫在昆明的势力着实有限,就连之前截杀马车的那二十锦衣卫骑士以前也曾是沐家军营的百战精锐,而现在的三十多杂牌军才是昆明百户所代代相传的纯正锦衣卫···
只是,嘿嘿···岳不群看着那三十多久未操练的锦衣卫骑士乱糟糟的直冲马车而去,不由暗暗奸笑,又要打任我行的脸了!
本来任我行三人已然杀光那些精锐骑士,正静静立于原地,默默地看着三十多骑不快不慢的接近,准备接着大杀特杀,却不防对方根本就不是来厮杀的,竟然在五六丈外就改变方向,一掠而过的同时扔过来三十多个黑乎乎的冒着烟的陶罐。
刺鼻的硝烟味让任我行三人从容不迫的风度立时荡然无存,慌忙运转轻功,齐齐闪身逃离马车附近。
轰轰轰···
巨响连天,气浪翻涌,火药罐接连爆炸。虽然因为配方及材料纯度问题,火药的威力不大,但三十多个一斤重的火药罐还是连马带车一起炸得粉碎!
一个三尺见方的黑铁箱在重重气浪中咕咕噜噜滚出老远,停下时盖子却啪的一声甩开,箱子中噗噗腾起一阵淡绿烟雾,地上不幸被烟雾浸过的青草立时腐烂变黑···
任我行阴沉的脸色霎时铁青一片。
第六十二章吸星大*法
铁箱中设有机括,能够在开箱的瞬间喷发烈性毒雾,是任我行三人的第二个策略,专门针对图谋铁箱的人所设,此时却被还未露面的对手以这种出人意料的方式揭穿。
接连两次谋略都做了无用功,一时间任我行三人都只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践踏。向问天和绿竹还好,一向自视甚高的任我行却是气得不行,愣愣的立在原地,耳边竟似隐隐听到对手的冷嘲热讽,不由双目赤红,怒焰高炙,让另一边的向问天和绿竹二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火上身。
恰在此时,一道银白剑光划破火药爆炸后的浓浓烟幕,匹练般直袭任我行面门。
正在懊恼愤怒的任我行只觉浑身寒毛乍起,面门肌肤更是如浸冰水,心下一惊,但多年生死厮杀的经验并非白给,立时本能的右掌疾挥,击出一道沛然掌风,同时身形暴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