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我很想对大家说一声:这一路走来,辛苦了。”
又是掌声四起,台下有人落泪,有人微笑满脸动容。
孟菱深深望着他,和大家一样被陈遂的话深深触动。
“有一句话特别火,‘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但今天我想把这句话改一改。我想对大家说——愿你走出半生,还记得回家的路。任轻舟过万山,永远热情,永不辜负。”
“青春将尽,但那又如何?把青春燃烧,再把它熄灭,留下来的骨头,还是硬的。”
“希望成为大人的你我,都还是块硬骨头。”
台下鸦雀无声。
他一笑:“以上,陈遂。”
说完之后,他朝台下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所有人都默契的安静了那么几秒钟,随后忽然之间同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陈遂直起身子,把学士帽拿开抛向湛蓝的天空,台下的毕业生们也纷纷默契的将学士帽、学士服高高抛起。
欢呼声响彻天空,五颜六色的气球不知从哪里放飞,杨培安《我相信》的歌声也忽然顺着操场两端的喇叭里冒出。
一时间热闹和欢笑,掩盖了毕业带来的不舍与沉默。
盛夏,蓝天,骄阳。
再没有一个夏天像今年这样。
至此,大学时代,完美落幕。
陈遂走下台,孟菱在众目睽睽之下迎上去,把怀里的鲜花送给他。
“丁香花?”陈遂惊喜。
孟菱摇头:“不是丁香花,是我们的花。”
陈遂微愣,随即逗她:“你好会喔。”
孟菱坦然一笑:“陈老师教得好。”
陈遂不置可否,左右看了看,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孟菱捕捉到了,问他:“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他把学士服脱了下来,和学士帽一起卷在手里,扇了扇风:“太热了,晒半天了,找个凉快的地儿坐会儿吧。”
她问:“去食堂?”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也行。”然后他在手机上啪嗒啪嗒打着字,好一会儿都没抬头看孟菱一眼。
孟菱不由问:“喂,有你这么冷落人的么。”
陈遂把眼睛从手机上挪开,扬起一抹坏笑:“没,就是阿卓找我有事,我们可能要去一趟礼堂。”
“他在礼堂干嘛?”
“不知道啊。”陈遂叹气,“所以说这小子哪怕步入社会了也不让人省心。”
孟菱想到阿卓平时神经大条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闲聊说:“我能想象到如果一会儿阿卓叫你又是说一些不着调的事,你肯定又要飙脏话。”
陈遂闪躲了一秒,随后也乐了,两个人神经兮兮的笑了一路。
礼堂离操场并不算远,走了五分钟也就到了。
进礼堂之前,陈遂先去了趟车里,把学士服和孟菱送的花放下。
孟菱说:“又不重,拿着就是了。”
陈遂说:“天太热,除非抱块冰在怀里,其他的什么都不想拿。”
孟菱只好由着他去,反正车就停在礼堂门口,他放完东西很快就走过来了:“进去吧。”
孟菱笑:“希望阿卓这次在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