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没有哼歌,而是一脸认真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再抛下你了。我发誓。”
“真的?”她激动地坐起身。
墙上的钟表还在不辞辛劳地“咔嚓——”,窗帘被风掀了起来,月色入户,星河浩瀚,铮铮誓言犹在耳畔,原来只是一场梦。
白浔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刹那间,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欣喜?焦躁?好像还有害怕。
迎着微风,她连做了三个深呼吸,感觉无济于事,就把手搭在胸口自言自语:“白浔,做个人吧,你给我冷静点。”
脸上皱巴巴的,她去卫生间洗了洗泪痕,回来时经过白桐的房间,见里面的灯还亮着,就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姑姑,你怎么还没睡?”
“最近接了个新案子,比较棘手,在整理资料。”白桐取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你脸怎么这么红,做春梦了?”
“没有。你胡说什么?”白浔眉头紧皱,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掩饰尴尬,“请注意形象,你是个正经家长。”
“我正不正经你说了算,你做没做春梦我说了算。有句古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打的可是你自己的脸。”白桐一脸看戏的表情,“说吧,梦到谁了?让我来听听是哪家的废柴这么有福气被我的宝贝给瞧上了。”
“她可不是废柴。她优秀得很。”白浔说完,发现果真光速打了脸,就飞快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在床上滚了几圈,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拿出棋盘左手和右手对峙。左手代表自己,右手代表叶然。
以前她和叶然下棋,一直都是她赢。
相比于自己的任性肆意,叶然就显得十分循规蹈矩。她做事总是思虑再三,提前把后续可能出现的结果都预设一遍,确保自己在面对最糟的局面时依然冷静从容。
她嘴上说着“人算不如天算”“思前想后是胆小的表现”,但心里却是很佩服叶然的。尤其是在她慌成一团而叶然镇定自若时,就更加暗自叹服。
但叶然的深谋远虑在棋盘上不占丝毫优势。
她俩太熟了,她了解叶然的习性,为了赢,便常用险招,落子落得出其不意。叶然摸不准她下一步的走势,可她总能在叶然落子时准确推算出她接下来的步骤,并以此灵活调整自己的布局。因此,叶然毫无胜算。
不过,大部分时间,她的耐心根本无法支撑她下完整盘棋。
总能看透对方的心思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叶然的棋子刚落下,她就知道自己会赢,感觉索然无味,便干脆不玩了。
一年半没见,白浔觉得,她似乎看不透叶然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