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相信沈杳会死,他们宁愿相信这是沈杳又一次地在撒谎。
蔓延的山火,三个Alpha跟着救援队在丛林里找寻了一天一夜,没有找到任何能表明生存的痕迹,却没有人放弃,近乎偏执地寻找了一遍又一遍。
在沈杳消失的第七天,他们被叫回了搜寻局,身上甚至都还穿着当天的那件衣服,手上伤痕累累,留着血迹斑斑的痕迹。
全是挖泥土留下的伤,到今天都没有忘记。
那块在泥土里翻出来白布被封存了起来,像是灰烬当中最后留下的玫瑰。
搜寻队长无奈地问道:“你们现在冷静了一些吗?”
这应该是飞机上那名乘客最后留下的遗物,他不知道面前的三个Alpha互相之间有什么关系。
但因为这块衣布,他们在现场争夺无休地像是群野兽,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一人来了一剂剂量十足的麻醉剂。
然后由他们把东西带走。
他却没想到,在看到这衣布的时候,关殊第一个暴起。他撞到身边的东西,不管不顾地往前冲着,像是去抓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紧攥住的瞬间,关殊眼前出现了一片幻影,是高中时尚还青涩的沈杳转过脸回头冲他笑。
他好几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喝过一口水,干裂的唇拉扯出血:
“沈杳……”
“砰!”
“砰!”
又是几声碎的声响,办公室瞬间乱成一团。趁着关殊失神的刹那,晏知行强行伸出了手,他死死地抓住了另外一角的衣布。
“……给我。”
晏知行却继续疯魔般地盯着那一块小小的衣布,那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杏花香,残留着沈杳身上的温度。
那是沈杳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
他被关殊压倒在地上,却无论怎么样也不肯松手,他固执地重复道:“我是沈杳的Alpha,他的东西都应该由我带走……”
“够了!”
他猝然拔高的音调没有阻止两个Alpha疯魔般的争执,徐意白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视线也落在了这一块衣布上,从口袋里拿出来了提前准备好的结婚证,摔到地上道:
“我是他的丈夫!我才是唯一一个可以带走他东西的人!你他妈算是个什么东西?你只是个到现在都不知道沈杳不能被终生标记的蠢货!!”
晏知行的瞳仁骤然之间扩大,大脑嗡嗡地做着响,心脏跳楼般地下坠。
“你说……什么?”
沈杳无法被终生标记意味着一件事情,他以为这是他和沈杳之间独一无二的联系,但这份联系现在被切断得一干二净。
他变成了最没有资格带走这一片衣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