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叔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郭临,片刻后,他抿唇一笑:“在下明白了。”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郭临深吸几口气,感觉到周身渐渐敏锐起来。她缓缓说道:“还有一事,望赵王殿下帮忙。”
赵王看了眼安叔,点点头道:“你说。”
“贺柔是我偷偷从琼关带回来的证人,她于殿下回宫之事也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因她是罪臣之女,眼下无法跟随下官进城。还望殿下能暂且将她带在身边,保护她的安危。”
贺柔顿时大惊失色,一双秀美的眸子瞪向郭临,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王的表情比她更不满,正要开口拒绝,却听到安叔在耳边轻咳了数声。他咬了咬牙,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直到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才笑回道:“好啊!”
贺柔望着他,只觉得更加惊恐,她紧紧抓住郭临的衣袖,拼命地冲她摇头。
郭临第一次对她有些不耐了。虽然她躲在屋外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道贺柔彻底得罪了赵王。如今跟着他行动定要吃些苦头,可她现在也确实是没法带着她回京。
她还在赵王面前这样的不情不愿,只能让赵王更加厌恨在心,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郭临轻轻挣脱她的手,叹了口气,朝门口走去。路过贺柔身边时,小声说了句:“想想你镇国侯府吧!”
贺柔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郭临心知她这样做是有些残忍,可想要得到自己期望的东西,却连付出代价的决心都没有的话,那还不如一早就放弃。
安叔目送着郭临出门,直到她的身影再看不到,才吩咐屋外候着的属下进来。正在这时,却听耳边一声尖叫。他猛地回头看去,贺柔正惊恐地瞪着自己抬起的双手,十指芊芊上,是一片血染出腥红。
“郭大人的……血。”贺柔颤抖着道。这是她刚刚抓着郭临的衣袖时,弄上的。
安叔远远地望着她的手,不由叹道:“是条汉子!”郭临说话行事,自始至终都正常如斯,丝毫没露出受伤的样子,连他这个老江湖竟也没看出来。
“去把这个院子上上下下都清理一遍。侍卫的尸体留下三五个,其余的全部带走。”安叔捋了捋胡须,看向庆王的尸体,缓声吩咐道,“至于屋里……流寇入侵,庆王不幸遇难。你们明白了吗?”
属下们对视一眼,玩味地笑起来:“明白!”
“公子要不到榻上歇一歇,等天亮了,俺再陪你进城去?”汉子见郭临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疲色,建议道。
郭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玉锵,摇了摇头。
虽然那个安叔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此时应该已经把庆王的死布置成了另一种样子。可她毕竟不清楚他们的能力,不知道他们做的是否可靠。晚一刻回到京城,周身遍地都还是危险。
汉子挽留不住,只好拿了件自己的长袍,说什么也要郭临披上。
郭临谢别樵夫夫妇,抱着玉锵,朝着京城的方向行了片刻。天色微有些蒙蒙亮了。
来往的行人多了起来,多数都挑着担子,看着像进城去赶早市。郭临混在人群间,慢慢地往前挪着。
“让开让开!”一队马蹄脚步声须臾间靠近,郭临随着人流退到路旁。眯眼望去,从这些人穿着的服饰就能看出,他们正是羽林军。
怎么会来得这么快?郭临低头,仔细回想着整件事情的经过。
她虽然没将那个院子里所有的侍卫都杀掉,但在出手前,她就先去马厩杀了马。因此,以人的脚力,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辰内,跑回京城通报德王他们的。
有两个羽林军快步上前,和领头的那人耳语了几句,领头的不耐烦地摆摆手,那两个羽林军点头哈腰地恭维一阵,便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郭临灵机一动,不着痕迹地走在他们前方,凝神听两人说话。
“又不是陛下交代的事,干甚早就出勤……唉!”说话这人的语气颇为不满。
“嘘,噤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头儿是向着谁的。还敢这么大声!”
“本来嘛,不就是牢里不见个人吗?在城里找找就行了。德王殿下说人跑到城外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当城门口的侍卫都是摆设啊!”
“殿下也是你能乱评说的,还不住口,你这猪脑子。”这人猛地敲了敲同伴的头,压低了声音道,“我跟你说,头儿进殿下书房时,我偷偷听了下。”
“啊,什么?”同伴顿时来了兴趣。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