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清楚姚瑶的出身根本就是一个没受过什么大家闺秀训练的小村姑,丁兆真会以为她在讽刺他。
但是在对付姚家前,丁兆就对这一家人做了全盘调查,他知道这个小女孩没有那种九拐十八弯的心思,她是那种真正一条肠子通到底的老实人。
让他跟姚瑶这种人耍心计、弄阴谋,丁兆觉得是自降身分。
他随便地挥了下手。“阿络不在。”然后他就要叫属下轰人了。
但姚瑶哪里肯这么轻易放弃,她赖着就不走了。“他去哪儿了?总可以告诉我一声吧!”
“你们的婚姻不过是权宜之计,现在你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我对你家那些产业也失去兴趣,你们还玩那些情情爱爱的把戏做什么?”
“那……我后悔了嘛!”姚瑶拚命从两个保镖的手里挣脱出来,掏出那张随身携带了很久的离婚证书向丁兆挥舞。“我一直没在这上头签名,所以在法律上我还是丁络的妻子,我有权要求见他的。”
丁兆一时啼笑皆非。“你们年轻人难道没有一点脑子吗?想到什么就去做,做了又要后悔,明明长辈已经给你们安排好最佳的人生道路让你们走,你们非要自作主张去碰得满头包,然后再回来说后悔,不知道很多事情做了就挽不回来了吗?”
平常丁兆是不会跟人说这么多话的,他看这世间,只觉个个庸碌、人人平凡,又有哪个是他的对手?
在诈骗这一行里,他基本上就是一个神了,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只有今天,也是被唯一的儿子气着了,他这么努力为丁络铺路,为何丁络就是不了解,死活要跟他反抗?
而姚瑶,这个笨人中的最笨,那莽撞愚蠢的行为又勾起他心底一股火,让他忍不住豁出身分骂了出来。
但结果……姚瑶果然还是无法了解他的苦心。她困惑地搔搔头。“可是那些事情如果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结局是好、是坏,未来会不会后悔?”
“如果你没有脑子去判断一件事情施行后的结果,那就乖乖地听从聪明人的安排,照着做就是。”
“那不就成了一个傀儡娃娃?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所以你觉得那种跌跌撞撞的生活很有趣?那种明知会失败也要去做的行为很了不起?那种认定目标就义无反顾的个性很棒?”
“嗯……老爸,你的问题太深奥,我从来没有想过,你让我思考一下喔!”她就这么站着,看看天花板、看看地板,一会儿又瞧瞧四周的墙壁。
那火爆的争执一停顿下来,丁兆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他是个聪明人啊!干么跟头笨猪说道理?简直比对牛弹琴还愚蠢。
他又举起手,准备叫人把姚瑶轰出去。
姚瑶突然跳起来。“我想到了,这么说吧……就好像我种田一样,这个成功的果实如果不是自己种出来的,吃起来就没有那么甜了。”
丁兆高举的手慢慢地放下,沈吟片刻,带着冷淡的声音说:“你的意思是,阿络违背我的命令是他想自己创出一片天,他不愿做个承继先人成果的二世子?”
“好像不是耶!”照姚瑶对丁络的了解,丁络真正介意的是……“丁络不太喜欢你的一些做事方法,他有他自己的一套想法。”
丁兆冷笑一声。对于自己的儿子,他难道一点都不了解吗?那是骗人的。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野草不肥。阿络永远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以为就凭他一双手死干活干,就可以闯出一片天?别作梦了!”
“真的是这样吗?”姚瑶想起丁络送给她那笔用来弥补姚家损失的金钱,那几千万的财富,她相信丁络的为人,那些钱一定是他正正当当得来的。而丁络才几岁,却有办法做出这样的成绩,丁兆显然太小看儿子的能耐了。
丁兆啐了一口。“他那些小把戏,我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玩死他。”
“当然,你明了他玩了些什么,你想调查他太容易了。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他是如何玩出他那些小小成就的。而这个局面在你眼里也许不算什么,可是请你用一般人的眼光去衡量,丁络的小把戏真的那么没用吗?他才三十五岁,如果让他把这个小把戏一直玩到同你一般的年纪,那又会是一个怎样的局面?请你仔细评估一下。”
丁兆蓦然无语了。他既然调查了丁络,自然清楚丁络和龙易飞是靠什么起家的,那一家小小的、网路上的虚拟商店,他真的不懂,那种东西怎么会赚钱,偏偏,它们却让丁络和龙易飞赚饱了荷包。
当然,那些钱在他眼里实在不值得一提,他用一天的时间就把那些小东西给玩完了。
可那是因为丁络和龙易飞只经营了十年,他们还没有真正地培养出自己的人脉与势力,于是,他可以利用自己的优势打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