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Lady GaGa。
“Oh I’m sorry。”
司塔把危亦昕这种“不齿”行为理解为“这丫故意的,绝对!”
危亦昕原本以为司塔回国头一天请客一定会叫上一帮子相熟的朋友大吃一顿。然而事实上,危亦昕所能见的除了古斯塔夫就只有一个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眼熟的男人。
“啊啊,我都忘了,介绍一下,他是斯科特,我一个老朋友。”
“拜托你能别用这种奇怪的发音介绍我的英文名吗?”
危亦昕友好地点头示意,她想她想起来了,眼前这位戴着紫色全框眼镜面容冷郁的男子,她确实是见过的——莫陌刚分手一个月的前男友,贺声闲。
这个世界真小。
小得像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铁笼子,我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和不同的人推搡碰磕。有人憎恶这种生活,试图逃离,却像被扼住了喉咙,愈挣扎,愈无法呼吸,我们不得不屈服于这宿命。终于有一天,一根火柴的微茫火光下,我们看见了彼此。我们之间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牵绊着,绳索的一端拴在铁笼子上,另一端,套在我们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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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幸憎恶香杯斛影的夜生活,所以当告诉她今晚可以不必陪他出席某酒会时,她像脖子上的缰绳被解开一样逃出了F集团的办公大楼,预备享受一下对她而言难得完整的夜晚。
从头到高跟鞋一身彻头彻尾LV的蒋幸并没有众望所归地奔向鑫达广场、世纪大厦之类高级消费者的地盘,也没有前往新天地、奥特莱斯这种为高级消费场所,而是直冲一个只有廉价女学生放学后才会光顾的小胡同。胡同的尽头有家小店,小店的门面被装点得很好看,店名也很好看,叫“好看”。
店主是一名与蒋幸同龄的长得很好看的女孩子,看到蒋幸,她一脸惊喜地扑上去:“呀,蒋幸你怎么上这儿来啦!”
“把你的手从我的LV上拿开,我刚看到你在捏团子了!”
女孩子叫沈含,蒋幸高中至今的闺蜜。芭比娃娃一样的沈含从小就喜欢一切很好看的东西,于是“好看”里就卖一切好看的东西,包括好看的衣服好看的饰物甚至好看的点心。其中不乏有沈含自己的DIY。
“蒋幸你眼睛怎么长的呀,我捏的是软陶!”
蒋幸立刻露出嫌弃的神色,整了整自己的LV套装。
“臭蒋幸,你居然敢嫌弃我!”
“我知道,你要掐死我。”蒋幸波澜不惊,几乎同时,沈含尖声道:
“我要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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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陌百无聊赖地坐在公园长椅上数自己的手指,数完手指,她透过拖鞋数自己的脚趾。
晚上的风很大很凉,莫陌穿着宽大的涂鸦文化衫和家居长裤,光脚趿了双人字拖就出了门。莫陌感觉很饿很累很冷很无聊,捏着快要欠费停机的Nokia把自己蜷成一团。
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危亦昕打电话,她真的很想很想找个人聊聊天。如果她知道此时此刻危亦昕正在和贺声闲一起吃豆捞的话,她一定会庆幸于自己接下来的决定。她看了一下时间,之后给尤悦柒发短信:
“我想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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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还认为尤悦柒在闭着眼睛装死的话,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尤悦柒仰躺着,两只眼睛瞪得很大,当然瞳孔还不至于放大。她直愣愣地对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脑子里空空的。突然她的手机震起来,她下意识地翻开手机盖贴在耳边:
“喂?”
“……”她才想起来刚才手机里放的是《甩葱歌》而不是《Arabesque 》,于是她把闹钟当电话的记录突破了两位数。
手机时间显示8时整,同时显示的是“New messege 4 unread”。
Momo失业了,Julieta要回来了,Gustaf回来了,Momo要来我家了。走马灯一样将信息捋了一遍,尤悦柒利索地从床上弹起来,给莫陌回复道:
“那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