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
邢载笑道,“却输得不冤枉。”
“先行的黑子险胜,便不能算是赢。”
李忱说道。
“但你的首子落的却是天元。”
邢载又道,“与后行何异。”
随着曲江池的鼓声响起,邢载便起身拜别,“消寒会将要开始了,邢某还有约,就先失陪了,改日再与崔郎对弈。”
“好。”
李忱点头,撑着桌子欲要起身,苏荷见状,急忙走到她的身侧,将之扶起。
“天呐,雍王竟真的赢了邢载。”
青袖惊讶道。
一旁的文喜却不以为然,怀揣着手说道,“那是当然,我家郎君可是棋王王积新的弟子。”
邢载离开后,李忱回到座上,文喜遂上前将门关上,踏回屋内问道:“郎君适才可试探出了什么?”
李忱摇头,“此人的确如你调查所说的一样,颇有才华,我所提之事,他并没有遮掩与闪躲,更无回避之意。”
“是因为他本来就不知情吗?”
文喜道,“潭州离长安如此遥远,十几年前,他应该还在潭州苦读。”
李忱又扭头看向苏荷,苏荷摇头,说道:“他与那些文人一样,落子虚而无力,不像是会武之人。”
“目前没有证据可以说明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毁容与假面这一点,在他的经历上是说得通的,但恰恰就是这一点,真让人假难辨。”
李忱说道,“毕竟,我对废太子不熟悉,对他东宫的僚属更是,多留一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可这长安城太大了,总不能把重心都放在一个可疑的人身上,盲目追寻吧。”
文喜说道。
李忱点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派些人盯着即可。”
咚咚咚!——
“娘子,消寒会开始了。”
青袖说道。
苏荷遂扶着李忱坐下,将之推到阁楼外的廊道上,只见片刻时间,楼下就坐满了人,此次开办消寒会的富商也出现在了曲江池的二楼楼廊。
“还以为长安的首富商贾,会是如陆善一般的胖子。”
苏荷说道。
李忱笑了笑,“此人原是贩夫走卒,后来因为贩卖琉璃而积攒出家业,成为了长安著名的琉璃行商,白手起家,此举看似散财,实则是在招笼天下名士。”
王元宝向楼外拱手,“岁暮寒消,暖春将至,诚邀诸位至曲江池,宾朋满座,王某人不胜感激,今日消寒盛会,以诗赋会友,歌舞助兴,笔墨伺候,诸位只管开怀畅饮。”
一番开宴的说辞过后,只见数十侍婢端着佳酿与冬日极难吃到的瓜果进入临池的各大酒楼与宴席上。
十几个穿着单薄的胡姬在曲江池的冰面上起舞,她们蒙着脸,打扮得与中原女子不同,所跳的舞也是风格迥异。
文人墨客,在歌舞与胡乐的助兴中,吟诗作画,饮酒行令,更有人在冰面上玩起了投壶。
“寒冬之日竟也能吃到如此新鲜的瓜果。”
苏荷盯着桌上红红的果子,“这个又是什么?”
“这是西域的柰果。”
李忱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