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以为她是在故作姿态,可是她知道她不是,所以还是点头,说:“是。”
“这样有用吗?”他看了她一阵,像是接受了她的理由。
“或许我可以尝试用别的方法。”她蒙蒙地笑了笑,说:“譬如开始一段新生活,你也劝我交个男朋友了。”
“有目标了吗?”他看似漫不经心。
她想了一会,而后再次点头。
“什么意思?还不确定?”
“刚才不确定,现在可以确定了,有人说同一个人在同一条河里第一次失足是意外,第二次就是傻瓜了,我不想做傻瓜。”
他为她荒谬的理论再次折服,她总能有一些异于常人的理论,让他无言以对。
“这么说你得感谢我。”他调侃着说。
“为什么?”她不明所以。
“为我做了那条警示的河。”
可其实有个希腊哲学家曾经说过,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这是相对论,但是他没说,说了又能怎样,不能改变什么的。
她笑,用指尖洒水泼他,说:“讨厌!”
他看着她久违了的笑颜,记起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她笑点低,自个玩手机的时候也能不自觉地笑出声来,他有时会抱了笔记本电脑坐在她身边,她一笑,总能将他的视线吸引过去,他看她一眼,她连忙就抿了嘴,等他再低下头来继续工作,她还会忍不住笑,这样反复了几次,他也会把笔记本放下来,和她一起研究手机上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事情,等看完了,她已经笑成一团了,他还在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她就推他,说:“你到底会不会笑?”
他将她捉住,吻她,把她的笑靥吞进肚子里,那笑靥经由她的唇上抵达他的心里,很甜。
那时候,她总是能给他最简单的快乐,这快乐,无须掺杂任何调味料就能够达到极致。
他有些恍惚,心头说不出来的滋味,一阵后,他问她:“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求之不得,我可以出去吹牛,说向瑞东是我朋友。”她再次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可是很假,像桌子上的塑料花。
收拾完,她要走,这次是他主动提出送她,她没有拒绝,可能是因为他那句“以后做朋友”。
上了车,她说:“台里为我安排了宿舍,我现在搬到电台附近住了,每天上下班都很方便。”
“是吗?”他随口回应了一声,心想,瑞哲真是不容易,由萧逸城出面把那套房子送给她,的确比他们兄弟两个任何一个出面都好,至少不会令恩笑有所怀疑。
“房子虽然小了点,但我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他说:“那就好,养狗了吗,要不我改天送你一只。”
他还记得她醉酒之后的话,说想养一条狗或是猫,闲暇的时候带着它们去散步。
她也记起一些事情,那天她一觉醒来,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问蒋苑敏才知道,是向瑞东送她回来,因为路很难找,他给蒋苑敏打了很多电话,后来终于到了,蒋苑敏在楼下等,看她在向瑞东的车里睡着了,打算喊醒她的,被向瑞东拦住了,他抱她上的楼,把她在房间里安置好了,这才离去。
她说:“谢谢!”她一直想说的,可是没有机会。
向瑞东很奇怪:“谢我什么?”
“谢谢你那天送我回家。”
“那我是应该说句不用谢呢,还是应该问你,准备怎么谢我?”向瑞东促狭地问。
没想到他的促狭能够得到回应,顾恩笑当真了,她咬了咬嘴唇,说:“请你喝咖啡好了。”
这句话像是早有预谋,他往窗外看,车子离她住的公寓楼只有一步之遥,他有些明白了。
把车停好了,他和她一起上楼。他习惯性地摁电梯,和顾恩笑的手碰在了一起,顾恩笑惊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16楼?”
“你住16楼吗?我不知道,连云北住十六楼,电梯和他家的一样。”他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好在顾恩笑对他说的话并不怀疑。
随她进入,房间虽然小,但布置的淡雅温馨,尤其是那个阳台,原来空荡荡的,如今已是花草葱茏,他当初看上这套房子也是因为它的阳台足够的大,阳光足够的充沛,她说过,想要一个能够种植花草的阳台。
“随便坐吧,我去,煮咖啡。”
她神神秘秘地,等她把咖啡端过来,他就明白了,是蓝山,那种清淡的芳香他闻得出来。
“一个听众送的,想着或许用得上,就留下了。”她有些局促,也许是怕他窥探了她的心事。
最近总有一个听众往电台送一些东西给她,别的她都选择让同事帮忙退了回去,唯有这盒蓝山她留了下来,他对这种东西情有独钟,她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