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已经打算和她一刀两断了,不止是因为她的背叛,而是……顾恩笑,她其实给了他很多美好和快乐的日子。
可那天叶梓曼一直都在办公楼外等他,一等就是一天,傍晚的时候,来了一场雷雨,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办公楼次第亮起了灯光,他看着窗外连成一片的雨线,终于还是忍不住坐电梯下去了。
他把她从雨中拉回到檐下,吼着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他不是在吼她,而是如果声音小的话会被雷雨声淹没。
她的身体好像已经衰弱到经不起他大声说一句话,没有站稳呢,就已经倒在了他的怀里。
她身体底子弱,这是他一直都知道,那天她没有倒时差就去找他,又在办公楼外站了一天,再加上淋雨,她病倒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把她送到了医院,她一直在发烧,他没有办法把她一个人留在医院里,就陪了她一晚上,她说梦话喊的都是他的名字,他觉得自己很脆弱,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
他也知道顾恩笑在等他回去,可是病床上躺着的是他爱了将近十年的女人,她看起来那么的虚弱,他无法抉择,心想过一晚算一晚吧,等这一晚过去,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
第二天叶梓曼的父亲就来了,他去买早餐,回来的时候听到他们在争吵。
叶梓曼的父亲说:“我多不容易才说服威尔斯同意和叶氏集团签约,你这样跑回来,就是不想帮你爸爸,不想帮叶氏集团了,别忘了,你是我叶钦的女儿,我垮了,你以为向瑞东还会要你。”
叶梓曼惨烈地一笑,说:“我不是你的机器,我答应帮你一年,一年已经过去了,不管瑞东还肯不肯要我,我都不会再帮你去应付那个威尔斯了。”
……
威尔斯?那个外国人的名字,他似乎听叶梓曼这么叫过,那天在澳洲的街头,他和威尔斯虎视眈眈的,她让威尔斯先回去……
真相总是姗姗来迟,他的叶子不过是又一次成为了她父亲手里的工具。
叶钦走了以后,他进去,叶梓曼伏在床边干呕,他过去拍她的背,她在漱过口后有些轻怯地说:“我没事了,你……回去陪……”
他没让她说完,就把她抱在了怀里,她哭了,是那种无声的眼泪,擦也擦不完,哭得他的心揪着。
她总是让他心疼,让他想倾其所有来保护她,可是,她不肯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为她在背后摆平了唐一帆,由唐家出面注资给她,他以为她会平静一段时间,哪知道她渴望更高的天空。
他有什么办法,他的爱人,从一开始就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她是凤凰,需烈火中才能涅盘。
而他,想要的不过是平凡的生活,有一个妻,一个孩子,一家三口,安安稳稳,现世中度日。
一日后,叶梓曼从纽约发来邮件,说:东,你还在生气吗?这是我最后一次离开你,最后一次,等我忙完这边的事情,我就回去,然后我们结婚,生孩子,你觉得我们要一个孩子好呢还是要一群……,永远爱你的叶子。
他无气可生,想了很久之后才回了邮件给她:注意身体,想我的时候给我电话。
母亲何婉婷打电话让他回去吃饭,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不是他没有时间,就是叶子就没有时间,他不想一个人回去,让母亲问起来无话可说。
恰好叶子去了纽约发展,他也可以给母亲一个合适的理由,他回去了,顺道还接上了瑞哲,他很奇怪自己这个弟弟,家里有车不开,总爱徒步或是搭车,还美其名曰低碳生活。
“老妈。”一进门,瑞哲就给母亲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看样子,他也是许久没进过这个家门了。
何婉婷有些吃不消,说:“行了,行了,别给来这些虚的,有本事你们两个一人给我领一个儿媳妇回来。”
“这事你得找我哥,我还小。”向瑞哲平时最擅长的就是打太极,扯到他身上的问题他轻轻巧巧地就推给了别人,不过这次貌似没有成功。
“不小了,你这年龄要是放在古代都当爷爷了……”
何婉婷和瑞哲说话的档口,向瑞东已经绕过他们进去了,厨房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飘了过来,他回头问母亲:“妈,谁在厨房做饭?”
老妈很神秘,说:“猜猜?”
向瑞东没有陪老妈猜谜,而是一步踏入厨房中,在食物的香气里,一眼就看到了顾恩笑。
顾恩笑局促地转向他,解释说:“是阿姨,阿姨让我过来的。”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何婉婷已经立刻如一个护犊的老母鸡一般站在了顾恩笑的面前,说:“是我让人把恩笑接过来的,你爸爸嘴馋了,一直念叨着说什么想吃恩笑当年做的那道水煮鱼,我听瑞哲说恩笑回来了,就打发司机把她接过来了,你就别在这儿捣乱恩笑做菜了,出去出去……”
他在疑惑中被母亲推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