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母又坐会振振身边,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眼泪就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落在她的脸颊上,仿佛灼烧的痛,吴母说:“振振,你好好听妈说,千万别激动啊。”
振振也苍白了个脸,可是还是很有底气地应了句:“妈,我不激动,您好好说。”
“振振啊……阿迟他……”
“他怎么了?!”振振不自觉地太高了声调,手紧紧地抓着被褥,指节苍白,青筋尽突。
“他出了很严重的车祸,怕是……怕是……”
许是太过震惊,脑海中反而是一片空白,无法消化刚刚的句话。待反应过来,振振腆着笑,抬头,看着吴母,轻轻地问:“妈,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吴母此刻已经再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捂着嘴,默默哭泣。振振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崩裂,“他在哪个医院?”
诸神灰飞烟灭间,振振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此刻,她突然惊奇地发现,原来还能哭,代表对生活还有期许。而此刻,连眼泪的凝结,那才是真的绝望。
吴母摇头,“不知道,昨晚是一个姓金的人把你送回来的,那个人说是阿迟的表哥。”
“邵尉迟出事的事也是他说的?”
“恩,我问他为什么没看见阿迟,他才告诉我阿迟出事了,然后让我先不要和你说。”
振振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她希望金子只是为了惩罚她,所以骗她。她快速地拿出手机,拨通了金子的电话,接通的瞬间,振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怔怔地握着手机。
良久,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叹息,然后是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慢慢说道:“zizi,你在家等我,我来接你。”
“去哪?”她试图在黑暗中寻找最后的一丝曙光。
“zizi,阿迟,快不行了,你来见见他吧。”
振振拿着电话愣了一分钟,感觉从头冷到了脚。King的声音像是锥子似的扎入心扉,疼得她一哆嗦,就松了手,手机啪地一声,落地。
“振振!”吴母一声惊呼,振振回头,顿了一秒,笑:“妈,没事,没事,肯定是他们和我闹着玩呢!”
坐上king的车,一路狂奔,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在数着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然而,终于到了医院,振振还是没能见上邵尉迟的最后一面。
刚到病房门口,振振就看到了yoyo。她很憔悴,可精致的妆容看去依旧很美,只是比上次看到,冷了许多。她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振振,不说话,也不让开。
振振刚想和她打声招呼,yoyo一巴掌就狠狠地抽了过来,比谢芷那次还要大的劲,振振甚至感觉到了嘴角腥甜的血丝味。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king立马扶住了振振,看向yoyo的眼神很是严厉,“yoyo,你干什么!”
可是yoyo一点都不惧怕,也不理会king的怒意,冷冷地看着振振,说:“你没有资格来!”
“yoyo,如果你觉得不解气,你就再打我一巴掌,但是,求你,让我见见邵尉迟,求你……”振振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一点也没有生气或是愤怒,只是在说到邵尉迟的名字时,有些微的颤抖。
“zizi!”king听了她的话,很不赞同,可是振振却不理会,又上前了一步,微抬头,闭眼,准备让yoyo出气。
Yoyo也有点激动,真的又有上来抽她的架势,不过及时被人给制止了,“yoyo,够了!”
振振睁开眼,看到是苏左。
“你们为什么还要护着她?!是她害死阿迟的!如果不是她给阿迟打那个电话,阿迟会酒后驾车吗?!”
“yoyo,够了!”这回是king的声音,他很愤怒,也很紧张。
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没有人说话。振振茫然地回头看着king,他伸手扶住她,可是她却躲开了。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定定地看着yoyo,问:“yoyo,你刚刚说什么?”
“zizi,别听她乱说,她现在心情不好。”king上前拖她,“你现在还出虚汗,乖,去旁边坐会。”
振振却不知道哪来的劲,一把甩开king的手,眼睛看向yoyo,安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Yoyo苦笑,颤抖着脊背,闭上眼睛,“怎么,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被你甩了的阿迟有多么消沉吧!我好不容易劝他回美国,可昨晚上在酒吧,你一个电话,他就放下一切,飞车去找你。哈哈,他这个傻瓜,一碰上你的事就乱了阵脚,都喝成那样了,也不知道打个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溢出,哽咽着竟再说不下去,掩面啜泣。
看着她哭,振振心里也一阵一阵地难过,可是,眼睛却干涩了。她的思绪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过,她转身看着king,开口问道:“金子,昨晚你是怎么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