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菁雪有些紧张地问道:“除非什么啊,娘亲?”
牧雅诗笑着摇首:“除非她亦有着神脉资格,能够感应虚无之上的天宫领域,不然断不可测出我妖族的未知禁药。”
她呵笑一声,眸子因为轻视所以平静:“不过是个人族女子,不值得挂心。”
北雪皑皑……
骆轻衣的面色比冰雪还寒,指尖捏碎了一寸送子罗,她冷笑道:“其心可诛。”
窗外飘着大雪,屋檐下倒悬数根锋利的冰晶,陵天苏背光坐在窗台之下,修长的十指交叉,光影勾勒出的身影透着几分安逸的散漫,他语气闲淡:“那便诛了吧。”
诛心、诛身,他或许并不擅长。
不过,如今有了两名典范在前,依葫芦画瓢,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陵天苏抬起眼角,目光落在案上拆开的那包乌黑灵药上,问道:“轻衣,这送子罗可有逆转之法。”
蓦然间明白过来他话中是何意思,骆轻衣目不转睛地看着陵天苏。
陵天苏歪了歪脑袋,道:“轻衣可是觉得我的手段过于残忍了些?”
骆轻衣端起一枚晒干的乌黑草药,在鼻尖轻嗅,淡淡的灵药清香之中掺夹着常人难以捕捉到的恶毒气息。
她眼帘低垂,酿着幽幽冷色,缓声道:“残忍?我倒是担心殿下您不够残忍。”
她随手放下手中草药,白皙的指尖如沾染了一抹炭黑的痕迹,两指轻揉细碾:“这送子罗只针对于身怀孕者有效用,当然,子忧除外。”
牧子忧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笑容带着几分无奈;“因为我喝下了千年醉?”
骆轻衣道:“不错,千年醉可醉光阴,子忧腹中子嗣需要沉睡千年,方可再度生长,虽说这算不上什么值得庆幸的好事,不过这千年醉也算是变相的保护了子忧腹中的孩子,不会为外界之力所侵。”
她冷笑:“这对母子可谓是打错了主意,即便子忧喝了这药,无法生长的子灵自然也无法结下罗核。”
陵天苏挑眉道:“即便如此,也没有必要为了取得那对母子的信任而去刻意吃这种恶心扒拉的东西。”
骆轻衣失笑,将散开的那包灵药收拾好:“那便烧了吧?”
“不用。”陵天苏目光带着几许莫名的冷笑,他手掌轻摊间,掌心幻真二意在虚空中涌动不安,很快一抹新生稚嫩的气息在他掌心上方被无形的水包裹着,一个小小胚胎婴儿的模样在其中安然沉睡。
他面上带笑,嗓音却是漠然空苍:“如此好药,烧了岂不是浪费那对母女的一片良苦用心。”
牧子忧认出了他掌心的气息,凝起秀眉:“幻杀术。”
早年便一直跟在陵天苏身边的骆轻衣自然知晓这意味着什么,她道:“倒是忘记了,世子殿下的幻杀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之境,能够在虚中求实,欺天欺万物。”
而这苍天之下的万物之中,却也包含了送子罗。
陵天苏漫不经心地玩转着手中的虚幻生灵:“牧菁雪想要罗核,我们不如成人之美,直接送她一个好了,到时候,还免得她们浪费力气去找刀,最后发现平白落了一场空,那岂不是太对不起人家这多年来的辛苦筹谋。”
看着他面上逐渐浮现出来的冷漠笑容,骆轻衣终于理解,他方才口中所说的‘逆解之法’是何意思了。
她揉了揉眉心,道:“如此也好,我想我应该有办法让殿下将这些‘养胎’的灵药送至那牧菁雪的房中。”
牧子忧趴在窗棂边上看着这片已经看了十几年的雪景,轻声道:“这是要三个人一起做坏事了吗?”
陵天苏叹息了一声,道:“我已经看在牧连焯的面子上,做事留有了一分余地,最多让她吃些苦头,将她这些年吃进去的修为都尽数吐出来,还有子忧的那一魄,该偿还的,我一样不少,都会讨回来,至于牧雅诗这个女人……”
他眼底沁出几许寒意来:“无需我来动手,她妖魂已损,事败之日,必然也活不长久,我不动将死之人。”
骆轻衣却是觉得如此未免也有些太轻易的放过她了,蹙眉道:“就这样?”